“这是……”馆崎望着跑车问道。
“这是被害者的车,奢华吧?”鉴识课的人回答道。
“炽天使S5,还是新车。”
馆崎从打开的车门往里看,内饰也是全新的。仪表盘和车内小饰品的设计都非常夸张,简直像是飞机驾驶室一样!车钥匙还插在孔里,银色的蝴蝶钥匙环向下垂着。
“仪表盘下面的隔板里有一大包东西。”
另一个鉴识课人员在地上摊开一块白布,白布上摆着一些东西。有驾照、地图、烟盒、笔记本。最后,他小心地解开那个用蝴蝶花纹的手帕包住的包裹,里面是多得令人咋舌的纸币。
“车钥匙还插在孔里……”
“那就不是抢劫杀人。”
馆崎看着驾照上的照片。照片里是一个头发有些长,看起来挺可靠的青年。虽然有些粗野气,但应该是个好人。
远处不断传来施工的噪声。
“尸体被发现时是倒在河边的。”堀心急地说道。
这里到处都是石头,乱石路一直延伸到谷底。并且这些石头都是被开凿过的,边缘锋利,根本不适合行走。强烈的阳光照在河面上,波光粼粼。谷底有许多侦查员正在忙碌着,尸体刚刚被他们用担架抬走。佐古警官也在现场,红色的衬衣与他那张黑黑的脸很不搭调。他没有女儿帮他搭配衣服。
馆崎走过去观察尸体的情况。尸体脸部已经被河水泡得肿胀、泛白、发紫,还留着临死前痛苦的表情。只能看出一点儿照片里的模样。右脚鞋子的脚后跟有一条新弄的缺口。
“死了有二十多个小时了。”佐古看着馆崎说道。
“好像是浸在水里淹死的。”
“只有上半身浸过水,直接死因是溺水窒息。但很明显,死前是被人投过毒的。”
“什么毒?”
“目前不太清楚,大概是有机酸一类的毒药吧。”
佐古一边说,一边挠着臀部。虽然这是他的习惯,但要是他有个女儿在身边的话,这个坏习惯肯定早就改掉了。
“也就是说,是这样的。被害者被人投毒之后,感到痛苦,想去河边喝口水。可是走到这里的时候,已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所以就跌到河里淹死了。”
“不是自杀吗?”
“可是没有发现装毒药的容器。”
“有可能被河水冲走了啊。”
“被害者似乎没料到会死。汽车的发动机都没有关。”
“那被人投毒的地点在哪里呢?”
“最有可能是在车里。”
看到馆崎他们的身影,一个穿着制服的人走了过来。
“我是被派到这里的三森。”
这人鼻头发红,看起来是个好喝酒的男人。他紧张得有些过分,大概是第一次碰到杀人案件。
“是谁发现尸体的?”馆崎问他。
“大南建设的工作人员。名字叫……”
他连忙翻看着手中的笔记本,脸涨得通红。馆崎想,他不会是喝醉酒了吧。
“从上面很难看到这里的情况,那个人是无意间走到这里才发现尸体的吗?”
“不是的。他看到大坝附近漂着一只白色的鞋子,担心上游发生了什么事,才过来看看。于是就发现了晃二的尸体。”
“白色的鞋子?”
晃二的鞋子是黑色的。并且,两只鞋都好好地穿在他脚上。
“是的。是女人穿的白色鞋子。”
那只白色的鞋子现在正放在尸体边上,是一只左脚穿的鞋子,还很新。
“他说,就因为这鞋子,最开始真没想到死的是个男的。”
“这只鞋的主人去哪儿了?”
三森摇摇头。
“你认识被害者吗?”
“认识。不过他平时话不多。”
“他是怎么样的一个人?”
“很普通的一个年轻人,蛮老实的,也不喝酒。一直在东京,和村里人没什么交流。”
“曾经是大坝建设反对期成会的成员吧?”
“是倒是,但他不怎么参加集会。反正他也不喝酒。”
“他那辆跑车还真够奢侈的。”
“那是,一个叫金海芳男的人帮他弄的。是用卖地的钱买的。”
“金海芳男?”
“他是下筋代理律师手下的人。”
馆崎撇了撇嘴。下筋高志这个代理律师在千字村对面那一带很有势力。
反对派的头头深泽源吉曾说,下筋一家才是大坝建设最大的受益者。下筋门下的金海芳男与埴田晃二有来往,说明事情确如堀警官所说,埴田晃二这个人真是精明。
用三森警官的话来说,就是“贼”①。表面上是加入了深泽源吉的反对期成会,背后却和大坝建设促进派的金海芳男交往甚密,还达成了跑车等交易。
①方言,“精明”、“狡猾”之意。
“金海芳男和埴田晃二关系很好吗?”馆崎问道。
“他们好像是小学同学。不过之前的关系并不是太亲密。”
“埴田晃二一直是在东京工作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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