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那头没有声音。
“我刚想起来的,而且我还记得她在告诉我时还为我表演了一番。”毫无疑问,那个时候鲍比·乔心里就明白达琳早跟那个员警睡上了。她一提起他,鲍比·乔就明白了。达琳就是用这种方式来吹嘘其他男人多么想得到她。一谈到这种事,她似乎就难以控制自己。
“不,这不是个坏主意。”
他父亲的声音让他清醒过来,把他带回到现实中。“不是?”
“对。事实上,这是个好主意。我们就这么做,而且我们可以接受那个侦探对我们教堂提出的指控,我们可以马上把指控推回到他身上,让那个哈利·道尔反过来处于守势。你认为怎样,沃尔特?”
“我认为这是个很棒的主意,约翰。我们可以对司法长官施压,要求知道为什么他的侦探只盯着教堂的一个牧师不放,而不去花同样的精力调查他们自己的人。”
“完全正确。”沃尔多牧师的声音带着一种像毒蛇一样的滋滋怪声。鲍比·乔几乎能够感觉到满意的神情正在他爸爸的脸上蔓延开去。
“我今天就去做。”鲍比·乔说,“我会给那个哈利·道尔打电话,马上告诉他。”他等着他父亲或米德尔布鲁克斯做出反应,心里明白他们谁也不会相信他能把此事做好。
“不,你让我给他打电话吧。”米德尔布鲁克斯说,“目前他必须获得跟你谈话的权利。”
“你听沃尔特的,孩子。”他父亲说,“有麻烦时,总是让律师为你出面。这永远是聪明之举。”
二
下午四点,约翰·道尔打来电话。
“你到圣彼得海滩需要多长时间?”他开门见山地问。
“二三十分钟吧。”哈利说,“怎么,出什么事了?”
“一个叫加尔文·莫里斯的助理州检察官要跟我们见面,谈一谈你母亲的假释听证会。他想在一个叫女巫海的地方接头,女巫海在布兰德帕斯路码头,他的小艇存放在那里。”
“我知道那个地方。”哈利说,“几点?”
“五点。我建议你提前一刻钟到那里,这样我们可以先谈谈。”
“明白。我大约十分钟后出发。”
三
除了偶尔耸起的一两座高层公寓楼,以及越来越多从北方迁徙而来过冬的成年雪鸟,圣彼得海滩依然是哈利儿时记忆中的“传统的佛罗里达”——宽阔的沙滩上点缀着酒吧和餐馆,人们过着全然悠闲的生活。那是一个不穿别的鞋只穿凉鞋的地方,穿着泳衣购物在这里司空见惯,人们唯一遵循的活动与日落有关,或者说与击鼓跳舞的聚会有关。这种聚会在金银岛上每周举办一次,几百人在水边踏着持续不断的鼓点起舞,庆祝一天的结束。
女巫海与其周围的景致非常相配,这是一家滨海酒吧,站在宽大的甲板上,可以远眺布兰德帕斯码头,近二百只小艇一字排开停靠在那里。身穿超短裤和紧身T恤衫的年轻迷人的女招待来回走动着,每一个看上去都像是刚从海滩上漫步而来,其中几个无疑是这样过来的,而且这里的顾客个个身上都散发着有学问的海滩运动迷一样的气息。
因此,当加尔文·莫里斯走到约柯和哈利桌前时,看起来像是从另一时代来的人一他仍穿一身棕褐色套装,白色的衬衣领上打着盛气凌人的灰蓝色领带,而约柯和哈利则分别穿着短裤和牛仔裤,两人的花衬衣都散在外面以遮住武器。他们都穿着船鞋①,没穿袜子。
①船鞋:英文为boat——一是指一种能够增加在潮湿地面上的附着摩擦力的橡胶底帆布鞋或皮鞋。
约柯把这位助理州检察官上上下下好好打量了一番,“你今晚要参加教堂会议吗,加尔文?”
“没时间换衣服。”莫里斯没有理会约柯含沙射影的问话。莫里斯是个黑人,高大、修长,唇上留着修剪整齐的小胡子,一双褐色的眼睛看起来很严厉。这是一个有着十年刑事法庭工作经历的老练的检察官,是一个知道如何利用服装来威慑对手的人。
他一进来,约柯和哈利就知道他们自己正是那个对手。如果莫里斯抽时间到他的小艇上换了衣服,或者他邀请他们去他办公室附近一个满屋子的人都穿着套装的地方喝一杯,感觉就会不同。在这样一个海滩酒吧悠闲的氛围中,他的服装告诉每个人:这里他说了算,没有任何争论的余地,非常感谢。
“那么,跟我们说说露西·桑托斯的假释听证会吧,加尔文。”约柯说道,“你们办公室准备反对假释呢,还是就让它溜过去?”
莫里斯眯起眼睛,试图用一个生硬的笑容掩饰住不耐烦的神情。他是一个英俊的男人,皮肤呈焦糖色,下巴有力。因为从前是运动员,他的身材结实而修长,现在依然保持得很好。”我们不会让任何假释溜过去。”他的声音带着一丝自负,“但我们并非反对所有的假释,我们会对每一个进行核实,并决定哪些是不应轻易放过的。”
“那我母亲的假释呢?”哈利问,“做出了什么决定?”
莫里斯重重地叹了口气。很明显,他知道该案件的来龙去脉,尽管该案发生在他被聘为助理州检察官很久以前。“你看,你母亲对你弟弟和你所做的事情,是极其邪恶的行为。但是她已经服刑二十年了,她有资格申请假释。没有假释的无期徒刑从来不是判决书的一部分。应该是,但不是。根据她的案宗,当时她的律师威胁说,如果我们一定要那样判的话,她会坚决上诉。因此,坦白地讲,如果这个案件进人审判程序,她很可能会因为精神错乱而被判无罪,从而被送交疯人院,那样的话,十年前她就已经回到社会上了。州里的精神病医生检查了她的病例,说她神智正常,对别人没有危险,所以我们办公室反对假释不会有任何用处。”他开始掰着手指列举其他原因,“据狱警说,她还是个模范囚犯,是监狱里其他女犯的精神领袖。还有,她以前的教会同意帮她取得圣职,雇她为兼职牧师。”他直视着哈利的眼睛,目光第一次柔和下来,“你有什么证据能够击败州里的两位精神病医生、监狱部门以及她的牧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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