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他这么喜欢绘画啊。”
“不,如果真是这样,这件事就没有什么好奇怪的了。社长对美术并没有任何兴趣,我记得社长说过,他年轻时吃了不少苦,因此没有闲暇时间可以培养这样的兴趣。”
“他可能只是想去散散心不是吗?”
听到这句话,灰原的脸又气得涨红。
“社长可是位公务繁忙的人,会议与餐会的行程表已经排到一个多月以后了,这一点横滨的丸田先生也是一样的,他们两位昨天的会议行程如果取消,那么他们两方接下来这段期间都不会有其他空档了。因此社长才会向丸田先生强硬要求,特意请他改在夜晚时分光临我们公司。社长有必要为了一场墨西哥绘画展,给对方添这么多麻烦吗?这就是我想说的疑点。”
“的确很可疑。”须藤接在灰原后面说道,眼神则飘向不自然地干咳了两声的司机。
“这么说来,看画只是借口,他出门其实是有其他目的?”
“我想可能是这样没错。”
部长刑警转向司机,他用平易近人的眼神看着他,像在对他微笑似地开口问道:“社长真的去了百货公司吗?”
“这、这件事我也不太清楚。”
司机露出了小动物般怯懦的眼神。
“这是为什么?车子不是你驾驶的吗?”
“是的,但是社长给了我一千圆,要求我绝对要对这件事保守秘密……”
“可是现在社长被杀,这已经不是普通情况了,为了查出凶手,不管什么秘密请你都说出来吧。”
司机的眼神又变得畏畏缩缩的了,他的眼神跟小白兔好像,关想着。
“……其实开到银座后,车就交给社长开走了。我到附近的柏青哥店打小钢珠消磨了一个小时。”
“这是社长的命令吗?”
“是的。”
“你不知道他去了哪里?”
“是的,因为我当时觉得站在那看社长要开车去哪里,这好像不太好,所以车一开动,我就马上钻进巷子里了。不过我可以确定车子是往日本桥方向走的……”
“你可以正确地回忆出当时西之幡跟你说了什么吗?”
“是……一开始,我本来以为他要去日本桥。但到了尾张町的十字路口时,就跟在新桥他要我停车时一样,他叫我停车,跟我说‘你去附近的柏青哥店玩个一个小时吧,这钱给你买钢珠’,然后就给了我一千圆。从公司送社长回家时偶尔会有这种事,但社长还是第一次在大白天里做出这种指示,当时我感到很不可思议,所以我问‘您不是要去百货公司吗?’,社长回答‘不,明天再去百货公司,我突然想起有件事要办’,说完,他又拿出一张千圆钞,‘不过这件事你可别跟任何人说,就当我们今天去看过墨西哥绘画展,明白了吗?’……他一说完,就转往日本桥的方向离开了。”
对司机的话有兴趣的不止两名刑警,灰原似乎也是第一次知道这件事,他直盯对方的侧脸,眼睛眨也不眨地倾听着。
“西之幡是什么时候回来的?”
“大概一个小时以后。我在打小钢珠时,有人从背后拍了我的肩。然后这次就是我驾车回公司了。”
把一切都倾吐出来后,伊庭的表情显得轻松多了。他现在的眼神还真像山羊,关又想着。
“离开公司的时间是?”
“十二点半左右,也可能更晚一点。”
“他是在尾张町要你下车的吗?”
“是的,大概是一点十分前。”
然后,社长开了快一个小时的车,来柏青哥店找司机是在一点五十分左右,回到公司的时间是两点。把这些事记在笔记本之后,须藤催关跟他一起动身离开。
“辛苦你们了,希望能早日破案。”
秘书对着刑警们说。司机则沉默不语,一脸被解放似的表情。
五
两人离开东和纺织的总公司后,沿着刚才的来路坐上前往浅草的地下铁。车上没有空位了,因此他们站在风扇正下方。
“萨满教的知多半平是什么人啊?”
关总算能问出这个他从刚才就非常想问的问题了。部长刑警小声地回答,他声音虽小,却很不可思议地在电车噪音的干扰下还能听得很清楚。
“萨满教为了诓骗信徒,所以吸收了一个叫尾鹫庆一的流浪魔术师。但随着信徒越来越多,尾鹫与教祖间也渐渐决裂了,这是常有的事。到这里为止都还好,但在去年春天,有人发现尾鹫的尸体漂浮在东京湾。”
“我想起来了。我记得是往木更津的渡轮发现的对吧?”
“没错。经过许多调查,这个知多半平浮出台面。但却有信徒证明:知多在案发当时待在总部,所以我们无法对他出手。”
“那个证词是真的吗?”
“应该是伪证吧。但是每个证人都是所谓的狂热信徒,一点都不怕受到伪证罪的法律制裁。他们都深信为了神,作伪证也是对的,我们也束手无策。”
当电车进了月台,两人暂时打住,等到列车开动,车上人声吵杂时,又开启话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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