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去年发生的事,在夏、秋两季,有萨满教教徒于目黑、练马被杀害。他们的共通点除了是教徒外,也都是打算脱离萨满教的人。其中一个人捐了很多钱给教会,也就是那种被当成摇钱树的富豪,另一个则是分部长。他们与普通的信徒不同,如果脱离教会的话,会给萨满教带来一些负面影响。教会可能曾经对他们软硬兼施,要求他们不要脱教,但他们不听劝告硬要退出,所以教会只好使出铁腕手段,好杀鸡儆猴。”
“真是太过分了。”
“这两件案子都在辖区警署中设了搜查本部,我也被派到练马那里。可惜,两件案子查到了知多半平可能涉嫌犯案后,就无疾而终了。”
“跟宗教团体打交道是最困难的啊。”
“知多以前曾经待过特务机关,自然擅长查出他人秘密来加以恐吓,隐匿行踪更是他的专长,如果干下西之幡案的人是他那可就麻烦了,但这次我一定让他知道警察的厉害。”
须藤半开玩笑地说,但关却发现他的眼中闪着不寻常的光芒。
回到本部后,之前群聚于此的记者已经离去了,在空荡的办公室中,只有主任警官一个人坐在那。
“你们不在的时候,传来了两、三个情报。”
他边说着,边在茶杯中注入待客用的冷麦茶。
“把死者尸体载在车顶上移动的列车找到了。是上野车站二十三点四十分发车,往青森的二、三等普通列车。请当地大学研究室调查的结果,确定车上有西之幡的血迹。”
“当地是指?”
“仙台。列车车顶的血迹是在一座名叫白石的车站上发现的。”
“白石……好像在哪听过这名字。”
“白石在宫城县,是一座平原上的乡下城市,但车站后方的山丘却建了一整排新式摩登公寓。我看到时好生惊讶。”
主任向两人说明道,心中回想起今年春天到那里出差时的见闻。
“这样一来,就可以锁定犯案时间了。”
“没错,凶手可能是在列车通过前下手,犯案时间应该是十一点四十分。虽然法医说从死者身上的伤痕研判,死者应该是立即死亡,但就算他没有马上死,也活不过五分钟,因为掉在列车车顶上时的撞击力会让人受重伤。”
“监察医务院的验尸结果有什么发现吗?”
“死亡时间是在十二点左右。”
部长刑警喝麦茶时发出了很大的声音。这麦茶不只冰冰凉凉的,还有甜甜的味道。他本来就不会喝酒,对在外头四处奔走后喉咙干渴的他来说,这比啤酒美味多了。
“另外,林田组发现了死者的鞋子。那只鞋跟尸体右脚上的鞋子是成对的,所以应该是属于死者的没错,但为了小心起见,还是请西之幡家的佣人过来确认了。”
“是在哪里找到的啊?”
“莺谷与日暮里之间。是工务段的养路人员在进行东北线铁路工程时发现的,他们把鞋子保管起来了。对了,你们有什么发现吗?”
萱主任警部一边把茶色液体注入茶杯中,一边看着另外两人的脸。
用脚侦讯
一
西之幡社长曾数次在团体协商会上,将东和纺织的工会比喻成人类体内的结核菌,因此招来了舆论的谴责。两、三份周刊杂志迅速报导此事,并将社长当成讽刺的对象,而某个著名漫画家所画的一幅讽刺画更堪称杰作——害怕结核菌的社长因为打了太多链霉素①而丧失听力,用事不关己的表情把工会列出的要求当作耳边风。画中之所以把社长的耳朵画得又大又长,应该是代表马耳东风的意思吧。
①治疗结核菌用的抗生素,有造成听力损伤的副作用。
以这位漫画家的笔法,位在足立区工厂用地内的工会总部事务所,一定会被比喻为阑尾吧。证据就是:在公司旗下的建筑物中,没有一栋建筑物比它更受轻视、更受虐待了。又窄又脏,不只通风不良,连阳光都照不进来。有一部分的墙壁破损,四处都有漏雨时流下的水渍。天花板的灰泥剥落,还曾经掉下来割伤在正下方做事情的秘书。当然事情发生后公司既没发给他慰问金,也没出事务所的修理费。
但是当工会展开罢工后,贴在墙上的精神标语虽没有实际作用,却也达到了装饰的目的。从“完成目标!”、“争取基本人权!”,到比较过时的“奋战到灭敌为止①”等,各种气势凌人的句子以平片假名写在纸条上,贴在壁土剥落的地方或是水渍上方。罢工确实让事务所变得体面多了。
①出自《古事记》,二战时被日本陆军省选为精神标语。
社长横死的消息很快就传到工厂,并引起全体员工极大的回响。社长的死,就像是对战时强敌最重要的大将突然坠马死亡一样,对工会来说不只是意外,还有种一拳挥空的感觉。这一整天大家一碰面,就开始谈论社长的死与这件事对罢工的影响。
已经过了下班时间了,总部中的五、六名工会首脑成员集合在一起,不厌其烦地讨论着同样的事。不过恋之洼与鸣海才刚出差回来,所以这次是第一次有正副委员长在场的讨论。
“虽然对死者有点不好意思,不过他死得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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