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有人能证明我搭上从熊本车站出发的下行一三五号列车,并在十二点二十分到八代。”如果在十二点二十分到八代的话,就只能搭十三点五十分从八代出发的肥萨线八一九号列车,也就是说她不可能在犯案时到现场。
“可以告诉我是哪位证人吗?”
“是的。我刚才忘记说了,我和朋友共四人一起从学校到火车站去。大家对于漫长的大学校庆都感到腻了,我们四个人为了谈天,就到车站的食堂一边吃饭一边聊很久。途中因为已经可以上车了,所以我走到月台上去。”
“然后那三个人就留在食堂?”
“不是,她们一起到剪票口送我。”
虽然很啰嗦,不过如果直美从熊本到人吉是搭火车的话,为了要在横田被杀的时间赶到现场,她应该要搭比肥萨线八一九号列车更早之前的一班,在十四点整抵达人吉的八一七号列车才行。因此,如果要赶上十二点五分从八代出发的八一七号列车,搭十一点十分从熊本出发的一三五号列车过去的话,会晚到十五分钟,所以就应该要搭比一三五号列车还要早出发的列车才行,这是理所当然的。所以鬼贯的首要之务,是向直美的朋友确认她是否为了搭乘一三五号列车而走进剪票口。
“柳小蛆,目前为止都还很好。等你方便的话还请你打电话到宿舍,我希望能和你刚才说的那三位朋友见面。”
“那就叫她们来吧。我们和别的学校不同,制作作品时是很自由的。”直美露出开朗的笑容,脚步轻快地往校舍走去,看着她的背影,辛岛征征地叹了好大一口气。
“唉,辛岛。”鬼贯看着时刻表里附的铁地道图,“如果她是凶手,当然要在行凶时间到现场才行,那从八代到人吉可以开车吗?”
“开车的话,也是有汽车可以走的路。有一条非常崎岖不平的县道和球磨川、肥萨线是平行的。可是县道一直都在进行修路工程,没办法走。这个月好像都是这样。而且,虽然你没问这个问题,要划船从球磨川逆流而上是不可能的。毕竟它是日本第一的急流,顺流而下很快,但逆流而上要花两天的时间。”
“唔。这样一来要从八代到人吉,除了铁路之外没别的路了。”
“不,话也不是那样。像最近很有名的那个《五木摇篮曲》的五木村,那边有一个叫做‘头地’的部落,是从八代和人吉出发的巴士转运站。可是不管怎么样都要花上一天的时间,不可能使用这条线的。”
“是喔,哎呀,真是谢谢。”鬼贯一边回答,一边思忖要去那首优美民谣的发源地做一趟亲密的访问。如果再把路线延伸到流传《捣稗歌》的椎叶村的话,这次他的小旅行就可以增添不少意料之外的收获。可是想到剩下的日子不多,也只好放弃了。
直美没多久就带着三名同学回来。在简单介绍过她的朋友们之后,就机灵地离开了。看样子直美什么都没对她们说,留下来的女学生一脸疑惑地站着。鬼贯等人也自然而然站着问她们问题。
“首先,我有件事必须先声明,希望你们都能够说实话。如果出现你们无可避免需要说谎的情况,与其保持沉默,我希望你们可以直接拒绝我的问题。你们是如此富有涵养,我知道对你们说这种话实在太失礼了,但为了节省我们彼此的时间与精神,还是先把话说清楚比较好。”
当鬼贯的态度一反先前,变得明确果断之后,就开始确认她们和直美一起在车站食堂吃饭的时间,以及在剪票口送别的时间,她们的记忆还很新,回答也相当清楚。鬼贯向她们再三确认之后,她们说三人中有二人有写日记,所以日期不会错,甚至还从宿舍拿日记来给他们看。她们做证说直美通过剪票口时,是在一三五号列车发车前两分钟左右,也就是十一点八分。用缎带绑头发的学生说,她曾经无意识地瞄了一眼在正面的大时钟,所以记得很清楚。其他两名学生也说,因为一三五号列车已经在月台上等候了,所以确定是在发车前不久。
但是鬼贯无法接受。他向她们道谢之后,再度开车前往熊本车站,打开车站内食堂的门。车站食堂这种地方,就算不是旅行者,也可以感觉到一股心神不宁,让人无法沉着的气氛。不管是餐具碰撞的声音,还是女服务生的举止,都让人心情无法不焦躁。
鬼贯在一个位子上坐下,点了一杯可可之后,在香烟的烟雾与喧嚣的九州岛方言混杂的气氛中,回想起偶然间和同事菊地警部曾经在银座的一间叫“阿斯卡尼亚”的西餐厅经历过的事。那位因为英俊外表与聪明头脑,而被寄予敬爱之情的年轻同事,在追宫城县白石町八十八银行里发生的惨剧的犯人时,当有主嫌之疑的人说他有在阿斯卡尼亚用餐的不在场证明,就已经可以断言要破该案并非一蹴可几。想到那件案子,鬼贯也无法再悠闲地品尝可可了。
他把走过旁边的女服务生叫过来,表名身分之后,就被带到店长的办公室。店长很客气,是一个给人饭店服务人员感觉的青年。鬼贯拿出照片说明来意之后,问他是否记得这个人,店长微微歪着头想了一下,接着站起来走出去。
过了五分钟,店长带着一位女服务生和一位柜台小姐进来。“这二位好像记得很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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