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吗?”孙林在客厅轻声地问道,等了一会儿,但并没有人回应,他先后走到里面两间屋子的门口,又轻声地问了过去,但同样没有回应。我没有他的勇气和胆量到处查看,只是站在客厅当中,打量着这个再普通不过的房子。
“大门没锁说明人不会出去太久,没准刚出去,我们就在这儿等着。”孙林说罢从口袋中拿出了手机,拨出了刚才的那个号码,此时电视柜旁边的座机声响起。
“没错,就是这儿。”孙林收起手机后从口袋中拿出了一副手套。随后他戴上手套,开始在屋内检查了起来。
“他会不会不住在这儿?没准把房子租出去了,咱们还是等人回来吧。”我没有想到孙林会习惯性地如此淡定地检查别人的房子,心理不禁紧张起来。看到他做贼一样在屋内翻箱倒柜,我没有办法阻拦,只得紧张地注视着门口,生怕主人回来把我们抓个正着。
“那也不能干等着吧?”孙林职业性地检查着客厅的各个角落,任何地方都没有放过,所有的动作都训练有素、干净利索。检查完客厅后,孙林转身进了一间里屋,进屋前他让我看着点门口,如果有人来就通知他,我只好把大门漏出一个缝,紧张地看着外面。
就在孙林查看的时候,我眼睛虽然盯着门口,可林吉贤家的电话号码却不停地浮现在脑中——这个号码我到底在什么地方见过?
另外还有一些事情困扰着我——这虽然是林吉贤的家,但保安队长毕竟好几年没有见过他了,他可能在这几年的时间里发生任何事情,可能搬走了,甚至可能死了。好在我们知道他的住处,无论他发生什么,至少我们能沿着目前的这个房子往下查。
半个多小时过去了,孙林依然没有出来,只是偶尔有轻微的开关抽屉或者搬动物品的声音传来。又过了一会儿,孙林从里屋走了出来,看上去没什么收获。
“没发现什么吗?”
“没。”孙林说完看了一眼表,“我感觉不妙。”
“怎么了?”他冷不丁来这么一句,吓了我一小跳。
“半个多小时了,屋里的人该回来了。你想啊,不锁门就出去只有两种可能性,一种是不会走太远,马上就回来;另一种是事发突然,顾不上锁门。如果是前一种情况的话都过这么长时间了为什么人还没回来?除非是他本以为出去不会太久,但没想到一出去就回不来了。”孙林一边环视堂屋,一边说出了自己的分析,“当然,还有一种可能,那就是他被人胁迫从屋里带走了。”
“也许没这么糟吧?没准真是忘锁了?”虽然连我都不相信自己的分析,可我实在不愿把凡事都想得这么糟。
“但愿吧。”孙林没有理会我,转身进了另一间侧屋。
他进了里屋后,我也开始沿着他刚才的分析琢磨起来。于情于理林吉贤都不应该不锁门离开这么长时间,难道他真的发生了什么意外?想到这里,一个人的名字突然闪现在我的眼前——吴丽丽!没错,我曾跟她提到过林吉贤,以她缜密的心思肯定不会放过这个线索,难道她先我们一步找到了林吉贤?
我在脑中快速过滤了一些回忆,我确信林吉贤的名字只跟吴丽丽和大谷裕二提过,别的人根本不可能知道他的重要性——除非还有什么别的渠道。可我们刚来找他他就消失,事情怎么可能这么巧呢?莫非他已经消失一段时间了?
想到这儿,我马上摸了摸桌椅。摸完之后我打消了他已经消失很久的念头,因为桌椅上并没有什么尘土,甚至可以说是一尘不染。那到底他身上发生了什么?
想不出所以然之后,我决定不再折磨脑细胞了。毕竟我现在只是瞎分析,我甚至不能确认林吉贤近几年是否仍住在这栋房子里。
我开始等待孙林,希望他能查出些有用的东西。让我觉得奇怪的是,自打孙林走进这间里屋里面就没有传出任何的声响,任何翻箱倒柜的声音都没有,仿佛他一进去就睡着了一般。我小声喊了他一下,片刻之后他走了出来,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我,看得我浑身发毛。
“怎么了?”我疑惑不解地看着他。
孙林没有说话。他的眼睛虽然仍在盯着我,但焦点并不在我身上,似乎聚焦在某个遥远的地方。
“怎么了?发现什么了?”望着一言不发的孙林,我突然之间觉得他好陌生,陌生得几乎不认识这个人一样,他身上某种冰冷的气场一点点地向我侵袭而来——“说话啊,到底怎么了?”
孙林哑巴一般静静地坐在椅子上,然后用手示意我走进那间屋子。我犹豫了一下,并没有马上进去,因为孙林的表情告诉我,屋子里面一定有让人不解甚至惊惧的东西。
“进去看看吧。”孙林叹了口气,然后沉思了起来。
看着反常的孙林,我疑窦丛生,一种不良的预感涌上了上来。我深吸一口气后,迈步撩开帘子走了进去。
里屋有一张简陋的床,床脚不远处是一张桌子,桌子上摆着一幅遗像,遗像中的老人和蔼可亲——遗像前立着一个牌位,牌位上写着:林吉贤先生千古!
林吉贤死了?!
我的肚子仿佛瞬间挨了一记重拳,一股浓烈的酸水从胃里冲了上来,恨不得立刻从我的七窍喷涌而出,呛得我险些昏厥过去。看着眼前这个素未谋面的老人的遗像,我竟像失去至亲一样,透骨的悲伤和绝望一步步地笼罩了我的整个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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