绑匪打她的脸,疼痛使她恢复部分意识,回忆起那空无一人的停车场。当时,后方传来不明的声响,她一转身就感觉嘴巴上被捂着布,醒来时已经在这个地下室里。
起初她还很理智,哀求男人使用保险套。但她不敢说她还是处女,因为这样可能会使他更兴奋。她不吃避孕药,她也害怕染病,然而艾滋病是她最不担心的。
“我们当然会做得很安全。”男人脱下裤子说。从他的口气就知道他在说谎。声音嘶哑,听起来很淫荡。
她曾经抱着活着回去的希望,如今也破灭了。当身上带有香皂味道的强奸犯脱掉裤袜头套时,她就知道这不只是绑票勒索,她一定会死。就在这一刻,强奸犯第一次强暴了她。
我现在有办法指认你了。她心里想着,跟着哭了起来。浓密、微卷、浅色的头发;肌肤光滑没有皱纹,右脸颊上有一颗小痣,相较于额头高耸、瘦削而椭圆的脸庞,他的脖子有点太长了。
没有人会放走看过他的脸的被害者。
当男人还蒙着面的时候,他花了大约半小时舔过她身体的每一部分。跟以前的种种经历正好相反,这一幕她记得很清楚。
关于她的真正自我的最重要回忆,仿佛都被痛苦的回忆给覆盖了。其中,被强暴的过程,每个细节都清清楚楚地烙印在她的脑海里:那个有着大众脸的疯子如何用剪刀尖端刺她的乳头;他如何用皮带勒紧她的脖子,并且叫她妓女;他因为阴茎没办法快一点再度勃起而暴怒。他丢下她一个人,而那是最可怕的时刻。她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再继续,以及他会拿什么样的虐待工具回来。
这一切是从三天前开始的。
如果我计算的次数正确的话。
她以前宅在家里的时候,白天最多去一次厕所。在这里她已经上了三次。她的大便经过没有床垫的弹簧网掉到地上。绑匪为了处罚她,用装满啤酒的啤酒罐打她的脸。她的舌头一触碰到以前长着门牙的地方,脸部就疼痛不已,霎时勾起从前零碎、残缺而无济于事的回忆。例如她为了考驾照而存钱,化学课作弊被抓到,没有经过母亲的同意就在脚踝处刺了一只蝴蝶。
对不起,妈妈。希望你不要生我的气。
在地下室的第一晚,她觉得她的灵魂和身体是分开的。她睡得不好,梦里回到九岁时和爸爸一起玩“如果你必须”的游戏。那是他们在搭乘长途汽车穿越柏林市区时想出来的游戏。他们说,这是他们的“巡回赛”。在父亲不用上班的少数几个周末里,父女俩总是搭其他路线的公交车,坐在上层最前排的位置,探索这个城市。“如果你必须的话,你要喝一公升的酸牛奶还是一杯橙汁啤酒?”
“好恶心!我两个都不要。”
“这样不行。”
“我一定要做决定吗?”
她翻白眼,好像父亲很无赖似的。“所以这个游戏才叫‘如果你必须’啊。”
他选了橙汁啤酒,她偷笑着:“哎哟!你太恶心了。”
她父亲微笑地反击说:“好!如果你必须,你要让马库斯还是提姆亲你?”他知道那两个人都让她很受不了。不出所料,她把手指放进嘴里。她需要十分钟决定哪一个。
要让谁亲呢,马库斯还是提姆?
她从梦中惊醒,剩下的梦境都在醒来后消失,残留的回忆片段也在她尖叫后尽皆烟消云散。因为她发现那个变态已经回到她的身边,准备再度强暴她。
柏林
赫兹斐拿着手机,伫立在八楼办公室的落地窗前。壮观的柏林摩天大楼,以及脚下白雪皑皑的施雷普河,都无法引起他的注意。他一次又一次地听着女儿的留言,每一次都让他试图获得汉娜下落线索的希望落空。就算女儿的留言隐藏着什么信息,他也破解不出来。听了四次以后,他拨了女儿从前住处的电话,然而,在许拉哈特湖畔的独栋住宅里,没有人接电话。
他很想拨汉娜的手机,但在他搬出去以后,女儿就赶紧换了号码,直到今天都不愿告诉他。
他吞了一口口水,重新拨一次。
“我是荀海尔博士,你好。”
每次听到前妻在办理离婚手续时使用的姓氏,他总是感觉很受伤。但现在不是自怜自艾的时候。
“哈啰,诺曼,我是保罗。我必须和佩卓说话。”
“什么事呢?”电话另一头的男人问。
尽管信号不佳,男子挖苦的冷笑声还是清晰可闻。该死,冤家路窄。这是他第一次主动打给前妻,而接电话的却是让他们离婚的那个人。两年前,佩卓向他介绍她的建筑事务所里的新帮手诺曼。两个月后,这个家伙就跟她上了床。
“她在哪儿?”
“佩卓已经在飞机上了。要我转告她什么事吗?”
“什么飞机?”他困惑地问。
“A380。”男人傲慢地回答说。现在赫兹斐才听出背景是国际机场的典型声音:人声鼎沸、多语广播。佩卓的专长是全世界购物中心的巨大工程,所以和她的私人秘书到处出差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可是让赫兹斐不解的是,她为什么将手机寄放在他那里。或许是她看到来电显示的名字,所以将电话转给他。
“听着,这很重要。我一定要跟她谈谈。很紧急的事。”赫兹斐请求说。他差点说出“攸关生死”,可是那会让他女儿更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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