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庆辉说:“只有两起,都是十一月份发生的。”
乔争春立即接过话头:“这两起命案牵涉较广,破起来不易。支队一直在主导侦查,但嫌疑对象始终没有露出水面。原来把吴戒之放在分局,对案件侦查可能有些妨碍,现在会好一些……”
听了这话,周劲松皱了皱眉头,没有说话。邓庆辉觉得有些话不说硬点儿不行,抓住这个空当儿说:“我们整个刑侦工作是不错的,这两起命案侦查也已有些突破,我相信不会拖全市的后腿。”
周劲松从这话里听出了有别于乔争春的意味,不想把话题再往深处引,便站起来说:“今天的饭局就到这里。有没有没带司机的?凑合着坐。”
邓庆辉立即高举左手:“我没带司机。”
“那你坐我的车吧,我送你。”周劲松说,“叶有信,你负责把乔局安全送到家。”
邓庆辉喜滋滋地钻进了周劲松的奥迪。
奥迪车爬上一条凹凸不平的土路,闭目养神的周劲松不经意地问邓庆辉:“是不是有什么话要跟我说?”
“不知道该不该说……是下面的人在办案中发现的问题。老板,您站得高,看得远,也许可以给我们开个处方。”
“你怎么变得这么啰嗦?”
邓庆辉脸上的肌肉抽搐了一下:“说了,怕给您添堵,但不说,又怕下面的人生病。”邓庆辉看着周局长的脸色,终于斗起胆子把单志杰说的情况如实汇报了。
周劲松神色严峻:“这几件事可有具体依据?”
“与两个女人的事有原始的聊天记录、开房记录和照片;与姓冷的密谈的事,因为姓冷的是我们的监控对象,所以有全程录音。”
“好,这些事我都知道了。你能把这些事告诉我,说明你也好,你的下属也好,是光明正大的,事做在明处,话说在桌面上。我们不能搞窝里斗,不能把有限的精力耗在无谓的倾轧上。你回去告诉你的下属,把心放在肚子里,安心工作,破案是硬道理。案子破了,一切都会明了。”
第二天,全市刑侦工作会议如期召开。参加会议的是各区县公安局主管刑侦工作的副局长、刑侦大队大队长及大队办公室主任。议程还是老一套,先是表彰,然后是叶有信的工作报告、有关区县局表态,再就是主管副局长乔争春的讲话。按常规,乔争春讲过话,会议就完了,但这次会议叶有信请来了周劲松,就加了一个议程——周局长讲话。
周劲松首先充分肯定了全市刑侦工作取得的成绩,接着强调,不断提升侦查破案、打击犯罪的能力,对于提高公安工作整体水平、开创全市公安工作新局面具有重要意义。在新时期、新形势下,要求刑事侦查多极化,既要破大案,又要管小案;既要多破案,又要办好案;既要见案,又要见人,要提高侦破高智商犯罪的能力,提高处置突发性案件和遭遇性抓捕的能力。
这时,周劲松从公文包里抽出一张纸:“昨天,云都市公安局发来一份专门为我市一名刑警请功的报告。这名刑警的事迹在多家媒体报道过,相信大家也看到了。他的临机处置能力和英勇顽强的毅力,走到哪里都不负刑警本色,确实值得每一名刑警学习。我相信,我们的队伍中会涌现出越来越多这样的刑警。”
会场上响起一片热烈的掌声。参加会议的单志杰深深地把头埋下,因为他已经泪流满面。
第十三章
关了禁闭出来的吴戒之成了无家可归、无事可做、无人管理的“三无人员”。不过,他也不是完全无事。他在禁闭室就想好了,出来后要去找费长忠。他相信费长忠没有杀害史晓梅,而那个凶手是他们俩共同的敌人。
金星分局关于史晓梅案件的侦查资料,吴戒之全都看过。费长忠藏身的几个窝点、最信任的几个小弟的住处,吴戒之都记在心里。但是,他在这些地方转悠了一天,也没有发现费长忠的踪迹。吴戒之突然想到,单志杰说过,费长忠从不回母亲的出租屋。但以费长忠的聪明,说不定会反其道而行之。
吴戒之立即乘出租车来到金田区靖夷一桥附近费长忠母亲的住处。刚刚走近,便感觉气氛不对。楼房前面的地坪里站了两个警察,阻止围观者靠近。吴戒之亮出警官证,进入室内。
老人住的是有独立厨卫的两室一厅,客厅里并无异状。一个警察百无聊赖地站在客厅与餐厅之间,警惕地看着吴戒之。吴戒之再次亮明了身份,警察指了指卧室。
主卧的床上,一个满头银发的老妪紧闭双眼。周围围着几个人,法医正在验尸。金田区公安分局副局长姚晓峰见吴戒之进来,有些诧异。吴戒之说明来意,姚晓峰告诉他,费长忠的母亲可能受不了儿子成为杀人嫌疑犯的打击,自杀了。
吴戒之看到老人床上的棉被很厚,下面还垫着碎花毯子,用手摸了一下,是电热毯,开关在枕头的部位。现在正是初冬,天气虽然有些冷了,但一般还用不上电热毯。也许这个老人特别怕冷吧。电热毯的开关上标着“ON”、“1”、“2”、“OFF”四个挡,还有一个标明电压的保险装置,如果电压过高,就会自动跳闸。一般的电热毯是没有这种保险装置的,看来这床电热毯还比较高级。眼下,电热毯的保险附近已经被熏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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