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七个时区之外的华盛顿,国家安全委员会委员们彻夜未眠。以前,他们曾亲自出席在白宫地下室的形势分析室里召开的会议。新技术的应用使得他们能在各自不同的地方参加电视电话会议。
头天晚上,即在华盛顿还是8 月1 日,早先发来的报告显示沿科威特北部的国境线上有开火的现象发生。这并不出人意料。几天来,从在海湾北部上空邀游的硕大的KH-11人造卫星发来的照片表明伊拉克部队的集结,向华盛顿传发了比美国驻科威特大使馆更为详尽的情报。问题是,萨达姆·侯赛因想干什么?想恫吓还是想入侵?
各种要求在前一天就已经铺天盖地地压向了在兰利的中央情报局,但中情局也无能为力,只能根据由国家侦察办公室收集到的卫星照片提供一些含糊其辞的“也许”之类的分析,以及那些早已为国务院中东司所知道的政治见解。
“这种东西连白痴都能搞出来,”国家安全委员会主席布伦特·斯考克罗夫特不满地说,“我们在伊拉克统治集团内部有人吗?”
这个提问的答案是一声遗憾的回答:没有。且这个问题将在以后的几个月中被重复提及。
难题的答案在晚上10点前出来了,这时候布什总统上了床,再也不接听斯考克罗夫特的电话了。在海湾,天已经破晓,伊拉克的坦克部队已经越过贾赫拉,进入到了科威特市的西北郊。与会者后来回忆起来,这个夜晚真是非同寻常。参加电视会议的共有八个人,分别代表了国家安全委员会、财政部、国务院、中央情报局、参谋长联席会议和五角大楼。一连串命令由会议下达了,并被得到了执行。类似的一系列命令也由在伦敦匆忙召集起来的“科布拉”(内阁危机处理)委员会会议发出了。伦敦与华盛顿相隔五个小时,但与海湾只相差两小时。两国政府冻结了伊拉克在国外的资金,在征得科威特驻华盛顿和伦敦两个城市的大使同意之后,也冻结了科威特的所有财产,以免任何新上台的为伊拉克工作的傀儡政府伸手去拿那些资金。这些决定共冻结了数千亿美元。
布什总统在8 月2 日凌晨4 点45分被唤醒后签发了那些文件。
在伦敦,玛格丽特·撒切尔早已起床,并已经忙得焦头烂额了,在她准备坐飞机赴美国前也已经签妥了相同的文件。
另一个主要步骤是提请在纽约的联合国安全理事会谴责入侵并敦促伊拉克立即撤军。这就是安理会的第660 号决议,是在同一天凌晨4 点40分签发的。
黎明时分电视会议结束了,与会者有两小时的时间可回家去洗梳一下、刮刮脸、换件衣服,再回到白宫参加上午8 点钟由国家安全委员会召集的并由布什总统亲自主持的全会。
新参加全会的有:国防部的理查德·切尼、财政部的尼古拉斯·布雷迪和司法部长理查德·索恩伯格。鲍勃·金米特继续代表国务院出席会议,因为国务卿詹姆斯·贝克和助理国务卿劳伦斯·伊格尔伯格都不在市里。
参谋长联席会议主席科林·鲍威尔从佛罗里达州回来了,并带来了负责中央军区的那位上将:一个身材高大、粗壮的人,他的情况以后会听到得更多。当他们进入会议室时,诺曼·施瓦茨科普夫走在鲍威尔上将的身旁。
乔治·布什于上午9 点15分离开了会议,这时候雷·沃克和梅贝拉·沃克已经千恩万谢地登上飞机,正掠过沙特阿拉伯上空朝西北方向的家乡安全飞去。总统在白宫南草坪坐上一架直升机飞到安德鲁斯空军基地,然后换乘“空军一号”专机飞赴科罗拉多州的阿斯彭。根据日程安排,他要作一个关于美国防务需要的演讲。现在看来,这个题材很合适,但这一天将比预见的要忙得很多很多。
在空中他接听了约旦国王哈希米特·侯赛因打来的一个电话。约旦是伊拉克旁边一个躲在阴影中的君主立宪制小国家。此刻哈希米特国王在开罗,正与埃及总统霍斯尼·穆巴拉克会商。
哈希米特国王强烈要求美国给阿拉伯国家几天时间,以便努力以和平方式把事情摆平。他本人建议召开一次四国会议,由穆巴拉克总统、他本人和萨达姆·侯赛因参加,并由沙特阿拉伯法赫德国王陛下作为会议的主席。他满怀信心地说,他们能在会上说服伊拉克独裁者从科威特撤军。但他需要三天、也许四天时间,且与会国不要去公开谴责伊拉克。
布什总统告诉他:“行,听你的。”这位不幸的乔治尚没有遇到从伦敦来的那位夫人。她在阿斯彭等他。他们在那天晚上相见了。
铁娘子很快就明白她的好朋友又要开始动摇了。在以后的两个小时里,她的唇枪舌剑是如此地厉害,以致总统简直难以招架。
“不能,不能让他做了坏事而不受处罚,乔治。”
面对那双一闪一闪的蓝眼睛和由空调的气流吹拂过来的坚定的语调,乔治·布什承认这也不是美国的意图。他的亲信后来发觉,与其说他担忧萨达姆·侯赛因的大炮和坦克,倒不如说他更担忧撒切尔夫人的那只使人气馁的手提包。
8 月3 日,美国与埃及进行了悄悄的协商。穆巴拉克总统被提醒了他的武装力量是如何地依赖于美国的军火;埃及欠下了世界银行和国际货币基金会多少钱;以及美国给了他多少援助。8 月4 日,埃及政府发表了一份公开声明,谴责萨达姆·侯赛因的侵略行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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