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那处要塞呢?”莱恩问,“那个发射架呢?”
“一座绝密的机库,很可能在地下,有一条单一的跑道通到机库门口;藏着一架幻影、一架米格、一架苏霍伊——装备停当,可以出发。但在抵达国境之前我们就能把它打下来。”
最终的决定将由坐在桌子上首的那位美国将军做出。
‘你们打算去找到这件设备的贮藏处,那个所谓的要塞吗?“他平静地问。
“是的,先生,”巴伯说,“我们现在就已经在努力了。我们估计我们还需要几天时间。”
“去找到它,然后我们去摧毁它。”
‘那么地面战是四天之内开始吗,先生?“莱恩问。
“我会告诉你们的。”
那天晚上宣告对科威特和伊拉克的地面战推迟,调整到二月24日开始。
后来,历史学家们对这次推迟做出了两种解释。一是美国海军陆战队要把他们的进攻主轴线改为再往西几英里,这样一来需要调动部队、转运物资和作进一步的准备工作。这是真的。
后来由新闻媒体透露出来的另一个理由是,两名英国的电脑黑客侵入到国防部的计算机里,把进攻地区的天气报告提要说明搞得完全错位,使得从气象角度无法选择最佳的进攻日期。
事实上,从20日至24日天气一直晴好,恰恰在进攻开始之后天气才变坏。
海湾战区多国部队总司令诺曼·施瓦茨科普夫上将是一位高大和强壮的人,在体力上、精神上和道德上都这样。但如果最后几天的紧张形势不向他报告的话,他也许会过得稍微好一点。6 个月以来,他一直每天工作长达对个小时,没有休息过。他不但监督了有史以来最大。最快的部队集结——光这项任务就足以摧垮不太坚强的人,而且他还处理了与沙特社会的敏感、复杂的关系,他还制止了十几次可能使多国同盟瓦解的由世代怨仇导致的自相残杀,他还挡住了来自国会的没完没了的说起来似乎有道理,实际上毫无用处的干涉。
然而在那最后的几天里,打搅了他的十分需要的睡眠的不全是这些事情。是对众多年轻的生命的领导责任带来了那个噩梦。
在那个噩梦中有一个三角形。总是那个三角形。这是一个土地的直角三角形,侧面躺着。三角形的底线应该是从卡夫吉往下经朱拜勒到那三个连成一串的城市:达曼、霍巴和达兰的海岸线。
三角形的那条垂直线是从海岸往西的边境,先是沙特阿拉伯与科威特的边境,然后进入沙漠成为沙特与伊拉克的边境。
斜边是连结着沙漠西端至达兰的海岸的那条斜线。
在这个三角形里面,差不多有50万年轻的男女军人坐在那里等待着他的命令。其中百分之八十是美国人。在东边是沙特人、其他阿拉伯国家的分遣队和美国海军陆战队。中间是庞大的美国装甲兵和机械化步兵部队,其中包括英国的第一装甲师。侧翼最远的是法国人。
曾经有一次,噩梦里出现几十万年轻的战士们冲进去后遭受到毒气的喷淋,惨死在沙墙与铁丝网之间。现在情况还要糟糕。
仅仅一个星期以前,在研究作战地图上的那个三角形时,一名陆军情报官说了一句:“也许萨达姆想在那里扔上一颗核弹头呢!”那人认为自己只不过是开了一个玩笑。
那天夜晚,这位总司令努力想睡着,结果还是失败了。总是那个三角形。人员太多了,地方大小了……
在秘情局的那座别墅里,莱恩、巴克斯曼与两名无线电技术员在分享着从英国大使馆悄悄带过来的一箱啤酒。他们也在研究地图,他们也看到了那个三角形,他们也感受到了那种精神压力。
“在那里扔下一颗炸弹,一颗小型的、粗制的、亚于广岛等级的炸弹,在空中爆炸或在地面爆炸……”莱恩说。
他们用不着是科学家就知道爆炸初始时的冲击波和光辐射会杀死十多万名年轻的战士。在几个小时之内,被吸入空中的几十亿吨带有放射性污染的沙尘云雾将开始飘移,一路上给所覆盖的地区带来一片死亡。
海上的船只倒还有时间躲开,但地面部队和沙特城市里的居民就会难逃厄运。毒雾将向东飘移,边前进边扩散,横扫巴林和盟军的机场,污染海洋,越过海湾飘到伊朗海岸,在那里把萨达姆·侯赛因曾经宣称过的算不得人类的“波斯人、犹太人和苍蝇”的其中一类杀尽灭绝。
“他不可能把它发射出来,”巴克斯曼说,“他没有可发射它的火箭或飞机。”
在遥远的北方,藏在杰巴尔哈姆利山区里的是一门炮筒为180 米长、射程为1000公里的巨炮。此刻,“上帝的拳头”正静静地、一动不动地躺在巨炮的炮膛里,以备一声令下就发射出去。
在巴格达的卡迪西亚区,那座房子还没有完全苏醒过来,因此对于黎明时来造访的那些不速之客根本没有做好准备。当房屋的主人在多年前把它盖起来时,房子处于果园之中。它与反间局的泽伊德少校想去实施监视的曼苏尔区的那四座房子相距3 英里。巴格达西南郊的扩展已经把这座老房子围在了里面,新建的卡迪西亚高速公路呼啸着穿过了曾经栽种着桃子和杏子的田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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