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它仍是一座漂亮的房子,由一位早年发家致富、现早已退休的人所拥有,房屋的四周砌着围墙,花园里还栽着几棵果树。
在一名少校的率领下,两卡车的秘密警察局士兵来到了这座房子,而且他们蛮横无礼。大门上的锁被敲掉了,大门被踢开了,士兵们蜂拥而入,开始敲砸前门和殴打试图来阻挡他们的那个年老的佣人。
他们冲进屋子,翻箱倒柜地折腾起来,那个被吓得半死的房主老头努力保护着他的妻子。士兵们在屋内到处翻了一遍,但没找到任何东西。当老头子哀求他们说清楚他们需要什么或者寻找什么时,少校粗暴地告诉他说他完全明白,而搜查仍在继续进行。
搜了房内之后,士兵们去搜花园。是在墙边的那块园地上,他们发现了那片新鲜翻动过的土。两名士兵拖住那个老人,其他士兵开始挖掘。老人抗议说他不知道这片土为什么新近被翻动了;他没有掩埋什么东西。但他们还是找到了它。
它装在一只麻布袋里面,而且当他们把它倒出来时,大家都看见了,它是一台无线电收发报机。
那位少校不懂无线电收发报机,他也不想去学,假如他懂得的话,那么这台装在麻布包里的老掉了牙的摩尔斯型收发报机与仍然藏在一等秘书库利科夫花园棚屋地平下面。由麦克·马丁所使用的那台超现代化的卫星收发报机有着天壤之别。对于秘密警察局的这位少校来说,发报机是间谍使用的设备,这就足以说明问题了。
老人开始哀诉说他以前从来没有见过它,肯定是有人在夜里翻进围墙把它埋在了那里,但士兵们用抢托把他们打倒在了地上,包括他的老婆。
少校检查了一下战利品,即使他也能看出麻布袋上的像形文字显然是希伯来语。
他们不需要屋里的佣人和那个老太婆——只要这个老头。他已经70多岁了,但四名战士每人提着他的一只手或一只脚,把他肚子朝下背朝天抬出去,像扔一袋土豆一样把他扔在了其中一辆卡车的后面。
少校很开心。这是一次按照匿名提示采取的行动,他现在已经完成了任务。他的上司一定会很高兴。这个案子不适用阿布格雷布监狱。他把犯人带到了秘密警察局总部的体育馆。他认为那里是适合以色列间谍的惟一的地方。
同一天,也就是2 月16日,摩萨德特工队长吉迪·巴齐莱在巴黎,正把他的图画给米歇尔·勒维看。这位老古董商沙燕很乐意提供帮助。以前他只被要求过一次,那是出借一些家具给一名卡查,因为那位卡查想扮作一名古董商人试图获得某幢房子的人门券。
对米歇尔·勒维来说,这是一件令他高兴和激动的事情,说明他这个老头子的存在是有作用可发挥的。能为摩萨德提供咨询,能在某一方面提供帮助确实使他开心。
“布尔(Boulle)。”他说。
“对不起,你说什么呀?”巴齐莱说。
“布尔,”老人重复了一遍,“也可以拼作Buhl。 法国伟大的家具工匠。是他的风格,你看准了。可我告诉你,这不是他制作的。这个时期对他来说太晚了。”
“那么它是谁制作的?”
勒维先生已经80多岁了,稀疏的白发长在他那起了皱纹的头皮上,但他有着一张苹果般的粉红色的脸和一双明亮的眼睛。这个故事他已经多次向他的同代人讲过了。
“嗯,布尔在临死前把他的车间传给了他的门徒,就是那个德国人奥本。奥本后来又把这份传统工艺留给了另一个德国人里森纳。我认为这是里森纳时期的。估计是一名徒弟制作的,也有可能是师傅本人制作的。你们要买它吗?”
当然,他是在开玩笑。他知道摩萨德特工是不会购买艺术品的。他的眼睛闪烁着愉快的神色。
“我只是对它很感兴趣。”巴齐莱说。
勒维高兴了。摩萨德又要去搞淘气的行动了。到底是什么行动他是永远不会知道的,但不管怎样,这一定是很有趣的。
“这些写字台……”
“书桌,”勒维说,“它是书桌。”
“好吧,这些书桌里面有没有秘密部位?”
“啊,你的意思是一个暗盒?当然。你知道的,以前,当一个男人为了名誉事宜去与别人决斗而被杀死时,与之有着风流韵事的女士不得不十分小心。当时没有电话,没有传真,没有录像。她的情人的所有淘气的想法只能写在纸上。那么她应该把这些情书藏在什么地方才使她的丈夫不至于发觉呢?
“不能是墙上的保险箱里——那时候还没有保险箱呢!也不能放在一只铁皮箱里——她的丈夫会向她索取钥匙的。因此,那时候的上流社会人士开发出在一件家具里面设置一只暗盒。不是每件家具都有,但有些家具里确实有。设计、制作工艺非常高明,要不然就会太明显了。”
“那么,去买家具时怎么知道里面有一个这种暗盒呢?”
哦,太有意思了。这位摩萨德特工不是想去买一件里森纳的书桌,而是想去这种书桌里偷东西。勒维想。
“你要不要去看一下?”勒维问道。
他打了几个电话,最后他们离开店铺坐上一辆出租车到了另一个古董家具商那里。勒维与之悄悄地说了几句话,那人点点头离开了他们。勒维刚才说过的话是,他带来一位顾客,如能做成一笔交易,他只拿少量的介绍费,不会多要。那个商人表示同意。这是古董行业中的通常做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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