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拉多克的部下把伤员们抬回到他们来的路上。伤员们一路尖叫。
“老板,我们得让他们离开这里,”其中一名保镖说,“他们需要治疗。”
“好吧,让他们骑马回去。”布拉多克说。
“老板,他们没法骑马了,也没法走路。”
没有其他办法,他们只得砍下树枝做成两副担架,然后需要另外四个人去抬这些担架。损失了六名人员和一个小时时间以后,布拉多克的追捕队在马克斯少校的武器保护下,在对岸重新集合了。四个人又开始在林中穿行。他们可不知道,使用雪橇会容易得多,还能节省人力。
警长已经听到武器射击声,担心最糟糕的事情发生了。但在密林中,策马跑上去才是愚蠢之举,说不定会挨上对方的一颗子弹。在马匹踩出来的那条小径上,他们遇到了抬着担架的那几个人。
“怎么回事?”警长问道。布拉多克的士兵们作了解释。
“他逃走了吗?”
“是的。马克斯少校越过了溪流,可是他已经离开了。”
担架队继续往回走向开化之地,而警长的小分队则匆匆向前方的那条溪水赶去。
“你们不要笑。”警长厉声说。他已经对前方某处的那位年轻山民失去了耐心,“谁也没法靠弓和箭在战斗中取胜。看在上帝的份上,现在是一九七七年了。”
他们看见的两名伤员,都是脸朝下俯卧在临时担架上,屁股上垂直插着一支夏延人的火鸡羽毛箭。警长的小分队淌过溪水。他们拉着马匹的缰绳,一步三滑,深一脚浅一脚地抵达对岸,重新集合。这里不会有野餐的营地了。这儿有远古世界的原始景色。
杰里在直升机上。他在树林上方一千英尺的空中盘旋,直至发现正在淌过溪水的那批人马。这缩小了他的搜索范围。逃亡者必定在追捕队前方,在溪流与前方深山之间的某处。
可是,他的技术设备现在有一个问题。由于森林十分茂密,他无法用对讲机通知警长。当他使用对讲机时,警长能听见他的呼叫,但分辨不出他在说什么。静电干扰太厉害了,声音变得支离破碎。
杰里是在说:“我找到他了。我看到他了。”
他其实瞥见了一匹被人牵着缰绳的独行的马,马背上有一个披着毯子的姑娘的身影。逃亡者刚才穿过了林中的一小块开阔地面,空中巡视的直升机朝一边倾斜着,使飞行员能够得到最佳的俯视视线,就在此时,直升机飞行员有那么一秒钟看见了他们在那片林地里。但仅仅只有一秒钟,之后逃亡者又钻进了树林里。
本·克雷格抬头,透过树梢仰望头顶上方咔嗒作响的怪物。
“里面的人会把我们的位置告诉追捕队的。”轻风说。
“噪音那么响,他们怎么听得见呢?”他问道。
“这没有影响,本。反正他们有办法。”
这位边民自有办法对付。他从皮套里抽出那支古旧的夏普斯步枪,推进一颗长长的重磅子弹。为获得更好的视线,杰里已经下降了六百英尺高度,现在离地面只有两百码。他盘旋着,机鼻微微下倾,凝视着他们也许会穿越的又一片小小的林中开阔地。底下的那个人仔细瞄准后开火了。
一颗重磅子弹穿透直升机地板,从飞行员的两条大腿之间飞过,又擦过他的面孔,在天花板上留下一个星形弹孔。从地面上看到的是,直升机狂乱地绕了一圈,随后朝一侧边拖曳边急剧上升。它丝毫没有放慢速度,直到往侧面及上空移动了足有一英里远。
杰里这会儿正对着话筒尖声叫喊。
“保罗,那小子在我的机身上钻了一个孔。穿透了我的座舱罩。我得走了,必须回布里吉尔检查机身。要是他击中的是主旋翼,那我现在已经上西天了。我不能再冒险了,对吧?”
警长根本没听清这些话。他听见了老式步枪在远处发出的一声震响,也看见直升机在空中做了一个芭蕾舞动作,他还看见直升机朝地平线方向飞了过去。
“我们拥有现代化的技术设备。”一位护林官咕哝着说。
“算了吧,”刘易斯说,“那小伙子在林中生活了许多年。继续走吧,备妥步枪,睁大眼睛,竖起耳朵。我们在这里进行的是一次真正的追击。”
还有一名猎手听见了这支步枪的射击声,而且他的距离更近,大约半英里远。马克斯已经提议他走在追捕队的前方进行侦察。
“他正牵着马行走,先生。这意味着我可以移动得更快。他不会听见我接近的。如果我能看清楚,就能在与姑娘相隔几英尺的地方把他击倒。”
布拉多克同意了。马克斯朝前面跑去。他悄悄地边寻找掩护边前进,眼观四路,耳听八方,一有风吹草动就赶紧躲进灌木丛。步枪的射击声给了他一个明确的追踪方向,大概是在他前方稍靠右侧、相距半英里的地方。他开始朝那里跑去。
前方的山坡上,本·克雷格已经把步枪插回皮套并恢复行军。只要再走上半英里,他就能走出森林,到达被称为银径高原的那块大石板了。从树梢上方望去,能够看到大山正在缓慢地向他靠近。他知道自己已经延缓了追捕队的速度,但没能使他们折返。他们仍在身后,仍在追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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