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这几天从巴格达传出来的一些事。当然,我已经研究了萨达姆的所有演讲,也从电视上观看了有关人质和人肉盾牌的宣言以及他们那可怕的公关企图。但我想了解一下是否还截听到其他消息,他们的宣传部没有公开的消息。”
“嗯,那是政府通讯总局的工作。”巴克斯曼承认说。“好的,我给他打一个电话。”
那天下午,按约定,特里·马丁驱车西行到了格罗斯特郡,出现在与MI-6 局和MI-5 局一起构成英国第三个情报机构——政府通讯总局楼群的设有重重岗哨的大门里。
阿拉伯处的处长是西恩·普鲁默。他部下的阿尔科里先生曾于十一个星期之前在切尔西的一家餐厅里测试了麦克·马丁的阿拉伯语水平,尽管特里·马丁和普鲁默都不知道这件事。“怎么样,有什么事情找我?”当他们都坐下来捧上一杯薄荷茶时,西恩·普鲁默问道。马丁解释说他对来自伊拉克的截听到的消息之缺乏感到惊奇。普鲁默的眼睛亮了起来。
“你说得对,当然。你知道,我们的阿拉伯朋友在公用线路上应该是像喜鹊一样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最近两年被截听到的通话量减少了。现在,要么是整个国民改变了性格,要么是……”
“地下电缆。”马丁说。
“对。显然萨达姆的伊拉克人已经铺设了45000 里以上的光纤通讯电缆。他们就是在用光缆通话的。对我来说,工作难度加大了。我怎么能够把另一轮的巴格达天气预报和伊拉克人的洗衣清单作为情报交给在伦敦的密探呢?”
这是他的讲话风格,马丁明白了。普鲁默的工作远不止此。
‘当然,他们仍在交谈——部长们、公务员们、将军们——坦克指挥官在沙特边境的闲谈。但严肃的、绝密的交谈已经从空中消失了。以前从来不是这样。你要看些什么?“在此后的四个小时里,特里·马丁翻阅了一系列的截听材料。无线电广播太明显了;他在寻找着一种不经意的电话通话、一次失口、一个错误。最后他合上了卷宗。
“你能否,”他问道,“注意一下任何奇怪的内容,任何没有意义的内容?”
麦克·马丁开始认为也许某一天他应该写一份关于科威特市屋顶的导游指南。他似乎已经花了相当多的时间躺在其中一个平屋顶上审视着他身下的街区。从另一方面来说,这些屋顶确实是躺下来作观察的好地方。
他已经在这个屋顶上躺了两天,审视着他已经把地址交给了阿布福阿德的那座房子。这是艾哈迈德·阿尔卡里法借给他的六座房子中的其中一座房子,也是他明白他将永远不再使用的一座房子。
尽管自两天前他把地址告诉阿布福阿德起,直至今天晚上——10月9 日似乎什么事情也不会发生,但他仍然夜以继日地观察着,靠一点点面包和水果维持着生命。
如果伊拉克土兵在9 日晚上7 点半之前到达,他就会知道他被谁出卖了——阿布福阿德。他看了一眼手表,7 点半。那位科威特上校现在应该在打电话了,按指示。
在城市的另一边,阿布福阿德确实提起了话筒。他拨了一个号码,在第三次振铃时有人来接听了。
“沙拉赫吗?”
“我就是。你是谁?”
“我们从未谋面,但我已经听到了你办的许多好事——一你是忠诚勇敢的,是我们中的一员。人们叫我为阿布福阿德。”
电话的另一头传来了一声喘气。
“我需要你的帮助,沙拉赫。我们抵抗运动能否指望你?”
“哦,是的,阿布福阿德。请告诉我你有什么事?”
“不是我本人,是一位朋友。他受了伤又得了病。我知道你是一位药剂师。你必须立即给他去送药品——绷带、消炎药、止痛药。你听说过叫贝督因人的那个人吗?”
“是的,当然听说过。可你的意思是说你认识他?”
“这没关系,但几个星期以来我们一直是在一起工作的。他对我们极为重要。”
“我现在马上去楼下的药店里,拿上他需要的东西给他带过去。我到哪里去找他呢?”
“他蛰居在舒韦克的一座房子里,动弹不得。你准备好笔和纸。”
阿布福阿德把那个地址报了出去。在电话的另一头,这个地址被记下来了。
“我马上开车过去,阿布福阿德,你可以相信我的。”药剂师沙拉赫说。
“你是一位好人。你会得到报偿的。”
阿布福阿德挂上了电话。贝督因人说过,如果没事发生,他会在黎明时来电话,届时那个药剂师的面目就会清楚了。
就在8 点半不到一点点,麦克·马丁看见而不是听见了第一辆卡车。它靠自身的惯性滑行着,发动机已关去了以免发出声音,它经过街道的十字路口后又往前滑行了几码距离才停下来。马丁赞同地点了点头。
几分钟后,第二辆卡车也以同样的方法到达了。从每辆车上静静地跳下二十名士兵,绿色贝雷帽部队知道他们是在干什么。士兵们以一路纵队向前行进,领头的一名军官手里抓着一个平民。那人的白色衣袍在黑暗中闪着微光。由于所有的街道路牌都被摘下了,伊军需要平民为他们引路以找到这条街道。可门牌号码仍保留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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