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点风险,当他转身去继续他那顿中断了的晚餐时他痛苦地想到。万一这个笨蛋因为淘气而被抓住,那么秘密警察很快就会知道他是一名俄罗斯人,而且说他是偶然成为一等秘书的私人职员与在底格里斯河上举办一次溜冰晚会一样站不住脚。尤里·库利科夫私下里对莫斯科很有意见。
麦克·马丁发现他的居所紧靠着四分之一英亩大的花园的后墙,是一间平屋,里面有一张小床、一张桌子、两把椅子,在一边的墙上有一排钩子,房间一角有一只嵌在架子里的洗脸盆。再观察一番后发现屋子附近有一个便池,花园墙上有一只冷水水嘴。卫生条件显然是最基本的,而伙食想必是由别墅后部的厨房门供给的。他叹了一口气。利雅得郊外的那座房子似乎很遥远。
他找到了一些蜡烛和几盒火柴。在昏黄的烛光下,他把毯子挂在了窗户上就开始用他那把折叠小刀在粗糙的地砖上工作了。在水泥缝上抓扒了一个小时后,他揭起了四块地砖,又用在附近盆罐棚里找来的一把泥刀挖掘了一个小时后,他在地上挖出了一个洞穴,然后把他的无线电收发报机、电池、录音机和卫星天线放了进去。把泥土和唾沫的混合物填人地砖之间的隙缝后消除了他的挖掘作业的最后一丝痕迹。
午夜前,他用小刀割去了鸡篮的假篮底,让粪土沉入到真正的篮底,这样4 英寸空间的痕迹就消失了。当他工作时,母鸡在地上到处扒食,希望能找到实际上并不存在的谷粒,结果只找到并吃掉了几只臭虫。
马丁吃完了最后的一点橄榄和奶酪,把剩余的面包碎片让他的旅伴分享了,还从外面的水龙头里为它们端来了一碗水。
最后,在黑暗中马丁朝库利科夫的玫瑰花丛撒了一泡尿,然后吹灭蜡烛,把毯子往身上一裹,躺在床上睡着了。
他的生物钟使他在凌晨4 点钟醒过来了。他从塑料袋里取出发报设备,给利雅得录制了一条简单的信息,用二百倍速度快录下来,把录音机接到发报机上,并架起了卫星天线。天线竖起后差不多占据了整个房间中央,但它的方向对着敞开的房门。
利雅得上空仍是漆黑一片,这时候架在秘情局驻地屋顶上一个类似的卫星天线接收到了这个一秒钟的信号并把它反馈给了通讯室。发报的时限是凌晨4 点30分至5 点,因此值班人员没有睡觉。
两盘旋转着的磁带录下了来自巴格达的这个僻啪声,一只指示灯开始闪烁以提醒值班的电讯工程师。他们把信息的速度放慢了两百倍,于是他们的耳机里传来了清晰的话声。一名技术人员用速写把信息记录下来,再用打字机打出来后就起身离开了房间。
5 点15分,情报站站长朱利安·格雷被推醒了。
“是黑熊,先生。他已经进去了。”
格雷激动地读着电报,然后就去唤醒西蒙·巴克斯曼。这位伊拉克科科长现在已经延长了他在利雅得的逗留,他在伦敦的工作已由他的部下接管了。他从床上坐起来看电报,睡意早已被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好的,到现在为止一切顺利。”
“问题可能会开始的,”格雷说,“当他试图去唤醒耶利哥时。”
这是一种清醒的认识。摩萨德在巴格达的前间谍已经关闭了整整三个月。他也许已经暴露了或被抓住了,或干脆已经改变了主意。他有可能被调到外地去了,尤其假如是一名将军,现在很可能在科威特统领部队。任何情况都有可能发生。巴克斯曼站起身来。
“最好告诉伦敦。能来点咖啡吗?”
“我让服务员去准备。”格雷说。
早上5 点30分,麦克·马丁正在给花床浇水,这时候房子里开始有了动静。那位厨师,一个胸部丰满的俄罗斯妇女从她的窗口看见了他,趁着锅里的水还很热,她把他叫到了厨房窗户前。“卡克——马齐瓦埃茨?”她问道,接着想了一会儿用阿拉伯语问:“你叫什么名字?”
“马哈默得。”马丁说。
“好,喝杯咖啡吧,马哈默得。”
马丁点了好几次头欣喜地接受了,口中喃喃说着“谢谢”,用双手接过了火烫的杯了。他并不是假客气。这确是一杯真正可口的咖啡,也是自他在国境线沙特那一边喝茶以后的第一杯热饮料。
7 点钟开早饭,有一碗小扁豆,还有面包。他狼吞虎咽地吃了下去。看起来昨天晚上的那位管家及其当炊事员的妻子在照顾着一等秘书库利科夫的生活,而库利科夫好像是单身一人。到上午8 点,他遇见了小车司机。那是一个伊拉克人,能说一点俄语,这样能把简单的话语翻译给俄罗斯人。
马丁决定不去与司机套近乎。那人也许是秘密警察或者甚至是拉曼尼的反间局安插进来的。间谍也好,不是间谍也好,反正司机是一个势利鬼,对新来的花匠根本不屑一顾。但他还是同意去对厨师解释说马丁要离开一会儿,因为雇主命令他去把鸡扔掉。到了街上后,马丁朝汽车站方向走去,在半路上的一块废弃地上他把鸡放掉了。
如同许多阿拉伯城市一样,巴格达的长途汽车站不单单是一个旅客上车去外地的地方。它也是一个普通老百姓汇集的人声鼎沸的场所,人们聚集在那里买卖物品。沿着南墙是一个跳蚤市场。在那里,马丁经过讨价还价买了一辆摇摇晃晃的自行车。车子骑上去会发出吱吱吱的叫声,但加了油以后马上不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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