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这些,我隐隐感觉不对劲,如果是正常的自然死亡,在一定的小范围内绝不会有这股子死气。死气长久不散,说明阴阳失衡,此时的阳气几乎完全被阴气压制殆尽,而造成这样的状况一般有另种可能。第一种可能是此地是聚阴之所,多阴而少阳,是为凝阴潭(崂山术所讲)或聚阴池(茅山术所讲)。第二种可能便是有冤孽或者修仙的畜生作祟,修仙者,无外乎聚阴抱阳,要想修得大成,光靠自身的阴阳流转是远远不够的,这样有时便会发生一些妖孽夺取其他生物的阳气而造成祸害之事。
行家里看门道,也该是巴银图尔家遇到我,总从修习道法以来,我也从没正式出过山,这次总算要牛刀小试了。
☆、 第三章.引魂
里里外外勘查完巴银图尔家所在的位置,我确定这次的牲畜无故死亡事件并不是凝阴潭或聚阴池所致,巴银图尔家位于半山坡,山乃阳体,所以按道理来说他家的位置绝不会阴气多于阳气。
既然不是地理位置所致,那就是妖孽作祟了。对于这一点,我首先想到了黄狼子。这并不是我夸大,实乃是黄狼子之祸在北方地区尤为猖獗。
黄狼子是我家乡对于黄鼬的俗称,其实也就是我们常说的黄鼠狼,东北地区叫做黄皮子。这黄鼠狼一般来说是一种益兽,尤其能遏制鼠害,民间常说“黄鼠狼给鸡拜年——不安好心”,其实这只是人们对于黄鼠狼的一种误解罢了,大多数时候,黄鼠狼还是比较守规矩,只有在食物短缺或被逼无奈的时候才会做一些伤害家禽的事。
但是,这并不代表修仙的黄鼠狼也是益兽。民间自古相传有四仙,这黄仙可以说是传的最神乎其神的了,关于它的传闻不胜枚举,估计只要是在农村待过的人,对于它应该是一点儿都不陌生。而我此时就想起了小时候亲身经历的黄仙之事。
我小时候的农村并不富裕,那时候搞副业是很赚钱的营生。养鸡便是北方农村最普遍的副业之一。那时候,我二爷家就是全村出名的养鸡专业户,着实凭养鸡攒下了不少家产。但是有一年却栽了跟头,那一年整整一年,不论二爷怎么努力,那鸡没病没灾的,还跟以前一样养的肥肥的,但就是不赚钱,整整一年的努力白白浪费,这让平时不信鬼神的二爷也泛起了嘀咕,于是便请我那“半仙”舅姥爷来把把脉,当时我每天跟着舅姥爷出出进进,这些事都是亲眼看到的。
舅姥爷到了二爷家的养鸡场,拿着罗盘转了几圈,又把埋在地里的死鸡尸体挖出来瞅瞅,说是这些鸡没了魂魄,便问二爷这几年有没有弄死过什么东西,二爷想了老半天,说是一年前打死过一只黄鼠狼。舅姥爷说就是它在捣鬼,二爷不信,舅姥爷便让二爷到当初扔黄鼠狼的地方找,让二爷想不到的是,那黄鼠狼的尸体经过了一年仍旧跟刚死的一样新鲜。舅老爷说这黄鼠狼不一般,正修着仙呢被你打死了,死不瞑目不能投胎,便冲了那些鸡的魂魄。无魂无魄的东西暂时死不了,处于一种假死状态,人们常说的“头七”便是这么一回事,人死七天之内,魂魄神游太虚,并不以为肉身已灭,便会在七天子夜之时还魂,这时才能真正确定自己是真的死了,也就心甘情愿去投胎了。那黄鼠狼生前修仙,死了变成怨孽,这一年来始终处于假死状态,怨气散不尽,就不能真正的死掉,所以才会尸身不腐。
按舅姥爷的指示,二爷把那黄鼠狼的尸体重新埋在地下三尺,填土前在其上撒一层雄黄,又把公鸡的骨头和羽毛烧成灰捻在一碗鸡血里,再洒到雄黄上,最后才埋上土,这样以后还要准备一些祭品拜祭一下,说几句好话,算是对黄仙陪个不是,让它一路走好,赶紧投胎办正事。
说来也怪,自打那以后,二爷家再也没有发生过大规模的死鸡事件,从此二爷也对这些玄乎的东西宁可信其有了。
回想到那次的黄仙事件,我猜测这次会不会也是妖畜作祟,便问巴银图尔有没有祸害过什么东西,尤其是山里的野物什么的。巴银图尔听完直摇头,他家自打几世以来就放下了打猎的家伙什,这些年来野生的动物越来越少,信奉萨满的他更是绝对不会轻易伤害那些与人为邻的野生生灵。
既然不是冤死的畜生,那会不会是这深山老林里有正修仙的妖邪,借着巴银图尔家牲畜的阳魂来加快修炼的进程。到底是不是这样,用引魂法一试便知。对于我的另一个身份,水灵他们也多少知道一些,这大多数还是我给他们讲故事的时候听来的。这一次我要亲身试法,他们三人自然是无比好奇和期待。
信奉萨满的人一般来说比较迷信,当然这指的不是狭隘的封建迷信,他们自有自己的一套鬼神说法,那些绝不同于中原地区汉人的神话体系。听说我要作法,巴银图尔也没多想,在这里的人家把天地自然看得很重,自古就巫术(这里的巫术绝不同于汉人的道教秘术)盛行,只是传到现在只剩下了一些皮毛而已,我们熟悉的“跳大神”便是典型代表。
在这个道术并不繁盛的地方开坛做法不是件容易的事,不说别的,光做法事的材料都不能准备齐全。不过好歹我带来了那把舅姥爷留下的古剑,带着它外出实在是一件费力的事,功夫全用在和火车安检打交道上了……可能是我对这把剑着实喜爱,剑不离身早已是多少年来的习惯,虽不至于像古代人那样把剑别在腰上招摇过市,但走到哪便把剑带到哪还是能做到的。有了这把真家伙掠阵,就算其他东西不齐全,做法行事估计也不会有什么大问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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