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如何,我已经度过了整个夏天。
作者有话要说: 亲爱的朋友们,现在是你们的时间了。请在翻开下一页之前告诉我这里究竟有没有发生过谋杀案?谁干的?
☆、欧墨尼得斯
写到这里,我在结尾标上完结的标志,龙飞凤舞地签上名字,把它作为一份暑假作业交给我的导师。两天之后他将这份文章还给了我,评语写着:平淡如水,索然无味,毫无主题……以及一系列类似的评价,只有最后一句话让我高兴了一下。他说,虽然这篇文章烂得不能再烂,鉴于我在里面吐露了心声,他仍然愿意给我一个A+。
我反复寻找“心声吐露”在那里,最终确认是对社会学教授诅咒那一段。这两位教授一直互不对付,没想到关系已经紧张到可以如此光明正大地使用卑鄙手段。
其实那个故事还有一些细节没有写进去,但我不想和教授谈论这些,而把它们作为秘密永远封存,比如老约翰嘴唇上的碎屑;比如那天回去后彻夜无眠突然恍然大悟的夜晚;比如我临走前泡在镇上图书馆里的那个上午;还有最后,我和科拉从大巴上下来,准备各奔东西时……
科拉站在草地上和我告别。八月末阳光灿烂,她看上去美若天仙,随身行李被她随意放在一边。“再见了,多罗茜,我会想你的。”她热烈和我拥抱着,心情不能算欢乐,但绝对不沮丧,而是处处透着轻松感,直到我询问起那粒碎屑。
“我没有恶意的念头,只是好奇。”我撒了个谎,“那片碎屑被我保留了(实际上不知道被老约翰擦到哪里去了)。也许别人都没注意到,但我有些奇怪,薄荷鸡尾酒里从不会加有植物种子——科拉,你很清楚我在说什么。”
她美丽的大眼睛冷冷盯着我,面色渐渐发白:“我不清楚,多罗茜。”科拉低语,“你一定是妄想症发作了。”
我表示对此毫不介意:“而且,科拉,你对他的态度一直很诡异不是吗?你每次看到他都会脸红,会失常,你第一次走进快乐老家的时候,仿佛是看到了他,才决心留下来一样。”
科拉脸上露出讥讽的笑容,虽然我觉得她快哭了:“一见钟情——我是个被他美貌熏昏了头的傻丫头,有何指教?”
“可是你今天一天都忍不住微笑,这可不像梦中情郎刚刚横死的态度。”
科拉站直了身子,一时我以为她要打我,但她克制住了自己:“多罗茜……”
“克莱本,我姓克莱本,科拉。”
“多罗茜?克莱本,我不知道你愚蠢的脑子里有什么主意。”她一字一句地说,“但是,如果你想凭你某些可笑的观察或者猜测要给我定罪的话,那就打错主意了!你最好还是请位律师,为你即将面临的污蔑罪指控……”
我几乎脱口而出“我不会,因为你根本不敢面对警察。”但我忍住了,头脑发热干不成任何事,何况我不是他娘的什么正义使者,我只是想知道真相。
“科拉。”我慢慢地说,声音不大,但足够她听清楚:
“爱德华?布兰对猕猴桃过敏,对吗?”
接下来她的反应令我不忍目睹,开始怀疑我的行为是否正确,还是太过缺德。她猛地向后一仰,几乎摔倒在地上,接着疯狂地,涕泪横流地大笑起来。幸好周围没有别人,我紧紧扶住她,一边轻轻拍着她的背一边安慰:“科拉,没事的,他死了,他已经死了。”
科拉失神的眼睛望着我,又哭又笑:“他死了……哈哈!我终于做到了!”
“是的,你终于做到了,不过……”
她尖叫起来:“他这个人是死有余辜,我没有做错什么!”
一种可能性掠过我的脑海,我试探地问:“科拉,珍妮弗是……”
“我的姐姐。”她抬头望着我,红肿的眼睛里充满了泪水。
所有的怀疑都解开了,珍妮弗是第三个姑娘,那个倒霉的,又被骗财又被骗色,最后连性命都丢了的女郎。科拉清楚她的姐姐死于非命,但是,没有证据,又付不起律师费。珍妮弗的最后一点财产都被爱德华弄走了,还在上学的科拉除了学校提供的奖学金,什么都没有。
幸好她还有珍妮弗的遗物,里面有一本日记,记载了爱德华的点点滴滴。多亏珍妮弗的细心,科拉得以掌握爱德华最大的弱点。“其实我想勾引他,把猕猴桃汁含在嘴里然后吻他。”科拉咬牙切齿地告诉我,但很快她发现这不可能,爱德华眼里只有钱,像她这样美丽却一文不名的女孩,他不会费心多看一眼。
那三杯酒中勾兑了猕猴桃汁。科拉做得很小心,放入的量刚刚好,并且,由于重力,猕猴桃汁越在下面越浓,也就是越到后来效果越明显。最后一杯是夺命的一招,当那杯酒效力发作时,爱德华早已离开了酒吧,科拉也洗干净了酒杯,没有任何能怀疑她的证据。
老约翰进门时看到的爱德华不是在见鬼,不,他正在见鬼,那扭曲的表情不过是过敏发作了而已。
所以那天的酒叫做欧墨尼得斯,希腊故事里的复仇女神。欧墨尼得斯要三杯,复仇女神有三个人,不知疲倦地追赶并惩罚每个负罪的灵魂,直到他们洗清身上的罪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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