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生忍不住用力点头。绅堂脑中到底起了什么样的化学作用,她极度感兴趣。可是……
“——不过机会难得,还是再等一阵子吧。
今天一整天,你达到了超乎我想像的成果。做为奖励,就让秋生坐在特等席,欣赏这件事情解决的情景吧。”
秋生暗自反驳了这句话。
(老师身旁随时都是特等席啊。)
但是要把这句话说出口实在有点令人难为情,所以没说出来就是了。
“另外,明天早上秋生就自由行动吧。相信绝对不会发生任何让你担心的事情,你就放松心情,等待明天晚上开演的那一刻吧。”
接下来,负责这项“演出”的导演自信满满地说道:
“不会有人流血,也不会有人因此陷入不幸。这是可以确定的。”
绅堂如此断定。虽然秋生并不完全了解他的话中之意,但是她知道这番话值得信赖。
所以明天,她决定按照绅堂所说的去做。不过什么也不做实在有点无聊,外出又让人有点犹豫,所以应该还是会像今天一样,帮忙町子做事吧。
没错,帮忙做事。就像是今天白天,在这个房间里……
“好啦,我也差不多该睡了。今天晚上和昨天不一样,床铺睡起来的感觉似乎有点变了……毕竟这可是秋生帮我准备好的床铺啊。”
“……!”秋生连脖子都红了起来,张口结舌说不出话,不过绅堂早就已经背对着自己躺下了。
“啊……唔唔……”
(太奸诈了,竟然说完这句话就睡了……)
虽然懊恼,但也无计可施。而且现在也不能像昨晚一样,有深仇大恨似地殴打枕头。
没办法,秋生只好关了电灯,钻进被窝。她背对着绅堂,在心里反复地大叫。
(真是的、真是的!)
光凭些许不同的床单铺设方式,就能知道出自何人之手。绅堂丽儿的观察能力令人惊讶,同时也坏心眼到吓人的地步。
16
隔天早上,绅堂依然离开了。秋生和町子目送他离开,但是却没有任何人看到几乎在同一时间,从宅邸后门偷溜出去的贯间芳臣。
唯一的例外,就是贴在门柱上的式神。
“……啐!”眼镜后方的眼睛微微眯起。芳臣对着那张不想看也还是会映入眼帘的人形纸片咋舌,随后仓促离开。
手中似乎抱着某个长条型的布包。
17
到了恐吓信所指定的那个晚上。贯间家大厅的巨大窗户之外,可以清楚看见圆形的满月。绅堂丽儿确认了这件事之后,拉上窗帘转过身来。
聚集在这里的七个人,总计十四只眼睛,全都盯着他看。
这和绅堂与秋生刚造访这里时的状况有点像,就是那天第一次见到贯间家成员的时候。
大厅的中央位置,安放了一套沙发。身体深深坐进了沙发的人,是贯间菊子。至于一边不时望着姐姐的身影,一边紧紧靠在大厅最大的柱子上的人,是贯间贵臣。
离贵臣有段距离的桌子旁,伫立不动的贯间芳臣,眼中依然充满敌意。不过与其说他直视着绅堂,不如说他的视线一直在绅堂的脚下来回游移。接着是用手指不断轻点椅子扶手,完全静不下来的贯间梅子。今天她没有看向秋生,而是全神贯注地望着绅堂。
端坐在大厅最深处的是贯间菊臣。感觉老翁脸上的皱纹似乎变深了许多,然而一看到他拒绝了町子从旁端上的水,相信他的意志并没有受到影响。
演员都到齐了……接下来……
“那么,我们就开始吧。”
这是开演的信号。绅堂表明将公开“试图谋害菊臣老先生的犯人真实身分”,为此聚集起来的关系人当中,坐在厚实沙发上的贯间菊臣口气凝重地说道:
“那么,你的意思是说,犯人就在这群人之中吗?绅堂老师。”
菊臣老先生的话,让在场所有人的视线互相交错。虽然没有说出来,但是其他四名家族成员,表情全都因紧张而僵硬着。
(菊臣老先生……)
秋生揣测着老翁的心思。虽已预测到大半,却还是非得把自己的家人当作嫌犯。而且……
“就是如此。”
而且还有人极度干脆地告诉他这就是事实。他的心情到底会是如何呢?
绅堂锐利的眼睛眯了起来。菊臣老先生“唔!”了一声,脸上的表情十分严峻。和昨天秋生看到的那副好心老爷爷的模样相比,实在不像是同一个人。
“想要父亲的命,到底是谁策划了这么伤天害理的事情?
……不过呢,可能成为犯人的人,我心里倒是有数。”
持续保持沉默的四人当中,芳臣率先打破了沉默。他怀疑的视线朝着自己以外的三人看去,声调提高许多,额头上也冒出了不少汗珠。
“……呵。”绅堂对着他一笑置之。芳臣的脸色虽然瞬间沉了下去,不过下一秒钟,他又被美貌青年的尖锐视线看穿,陷入沉默。
闭上嘴巴,还没轮到你登场。对于不懂分寸的外行演员,导演是没有半分宽容之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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