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牧师,”彼得说,“归你比归我强。我不喜欢这些东西。”
“也许它们不能满足所有人的口味。但是比方说这个——你必须承认它是这种植物中的极品。”
他慢吞吞地走向悬挂的仙人掌,用他的近视眼凝视着,充满了预期的占有的骄傲。
“威廉舅舅,”特威特敦小姐用颤抖的声音说,“一直都是以这些仙人掌为荣的。”
她泪眼盈盈,牧师很快转向她。
“我知道。真的,特威特敦小姐,放在我这里它们会很安全幸福的。”
特威特敦小姐无言地点点头。这时本特走进来,打断了任何进一步的证实,对她说:“对不起,搬家具的人要清理阁楼,他们想让我问一下那些贴着‘特威特敦’标签的箱子和物品怎么处理。”
“哦!天哪!当然,是的。哦,天哪——是的,请告诉他们我想我最好亲自去看看……你看——天哪!——我怎么能忘了呢?——那儿还有很多东西呢。”她对着哈丽雅特焦急地说,“我希望您别介意——我不会占用您太多时间——但是我最好看一下哪些是我的,哪些不是。您看,我的家太小了,舅舅很好心地让我把一些东西存放在这里——一些我亲爱的母亲的东西——”
“当然了,”哈丽雅特说,“您去哪里都可以。如果您需要什么帮助——”
“哦,非常感谢。哦,古达克先生,谢谢您。”
牧师非常礼貌地把楼梯间的门打开,伸出手。
“我过几分钟就走了,所以现在我要说再见了。当然我还会再来看您的。您也不要太忧伤了,知道吗?实际上,我请求您勇敢起来,像平时一样,星期日来我们这里演奏管风琴。好吗?我们大家都是如此依赖您。”
“哦,是的——星期日。当然,亲爱的古达克先生,如果您希望这样,我会尽力的——”
“哦,谢谢您。我——您—每个人都对我这么好。”
特威特敦小姐在感激和困惑中一溜烟地消失在楼上。
“可怜的小女人!可怜的小灵魂!”牧师说,“真让人悲伤。这个悬在我们上空尚未解决的谜团——”
“是啊,”彼得心不在焉地说,“这不太好。”
他冰冷多思的眼神让哈丽雅特震惊,他还在注视特威特敦小姐出去的那扇门。她想起阁楼上的天窗——还有盒子。柯克先生检查过那些盒子吗,她在想。如果没有——那么,怎么样呢?盒子里会有什么东西吗?一个钝器,也许上面还沾着一些皮肤毛发?她感觉大家沉默了很长时间,直到古达克先生重又突然说起他挚爱的仙人掌:“现在,这很奇怪一真的很奇怪!”
她看见彼得好像刚从恍惚中清醒过来,走向那个奇怪的东西。牧师带着困惑的表情盯着头顶这个噩梦般的植物。彼得也盯着看,但是盆底离他的脑袋有三四英寸远,所以他能看见的很有限。
“看看那儿!”古达克先生用几乎颤抖的嗓音说,“您看见那是什么了吗?”
他从口袋里摸出一支铅笔,用它激动地指着仙人掌中心的东西。
“从这里看,”彼得向后退一步说,“它看起来像一粒霉菌,虽然从这个位置看不太清楚。但是也许对于仙人掌来说只是繁盛的结果。”
“是霉菌。”牧师严肃地说。哈丽雅特感觉他需要明智的同情,于是爬到高背椅子上,这样就可以在一定的水平线上观察这株植物。
“叶子上面也有一些霉菌——如果那是叶,不是茎。”
“有人,”古达克先生说,“给它浇了太多的水。”他责难地看着这对夫妇。
“我们谁也没动过它。”哈丽雅特说。她停顿了一下,想起柯克和本特曾经动过。但是他们不太可能给它浇水。
“我是个非常讲人性的人,”彼得说,“虽然我不喜欢这些长刺的东西——”
他也停止说话了。哈丽雅特看到他的脸色变了。她被吓住了。那张脸属于早晨痛苦地做噩梦的那个人。
“怎么了,彼得?”
她几乎耳语地说。
“在这儿,我们绕过霸王树,霸王树,霸王树——”
“一旦夏天结束,”牧师继续说,“必须控制浇水的次数,真的必须控制。”
“当然,”哈丽雅特说,“不可能是那个博学的克拉奇利干的。”
“我想是的,”彼得好像长途旅行后回到他们身边,“哈丽雅特一你听到克拉奇利是怎么跟柯克说的,他说,上星期三从老诺阿克斯那里领到工资之前,他浇过水,给挂钟上了发条。”
“是的。”
“前天你也看见他又浇水了。”
“当然,我们都看见了。”
古达克先生吓呆了。
“但是,我亲爱的彼得夫人,他不可能那么做。仙人掌是沙漠植物。它在最冷的季节也只需要一个月浇一次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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