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士司机的蜜月_[英]多萝西·L·塞耶斯【完结】(1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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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差不多。”

  “你们在园子里养鹿了吗?”

  “是的。”

  “阳台上养着孔雀?”

  “恐怕是这样。和故事书上讲的差不多。”

  在大路的远处,一幢大房子在阳光下隐约间闪着灰色的光芒。从正面看是帕拉蒂奥风格的,窗户依旧关着,后边有烟囱、不规则的带翼的塔楼和各种奇怪的、充满建筑灵感的想象力的产物。

  “不是很老。”彼得抱歉地说着,朝房子的右边开去,“不是伊丽莎白女王之前的。没有中世纪城堡的主楼。没有护城河。城堡很多年前就倒塌了,对此我充满感激。从那以后,我们有过所有不好时期的样本,也有一两个好的。这所房子是完美无瑕的伊尼戈·琼斯风格。”

  哈丽雅特跟在一个高大的男仆身后蹒跚地走在伊尼戈·琼斯风格的台阶上,忽然听到一阵急促的高跟鞋落地声和喜悦的呼喊声。男仆迅速地闪到墙边,这时,穿着玫瑰红晨衣的老公爵夫人从他身边像子弹一样飞了过去,她白色的辫子在空中飞扬着,亚哈随鲁吊在她的胳膊上。

  “我亲爱的,见到你们真高兴!——莫顿,去把富兰克林从床上叫起来,让她快来见夫人——你们一定累坏了、饿坏了——多么可怜的年轻人!——你的手冰冷,我亲爱的——我真的希望彼得在这么寒冷的早晨不会每小时开一百英里——莫顿,你这个笨蛋,你没看到亚哈随鲁正在抓我吗?赶紧把它拿走——我已经把你放在织锦房里了,那样更暖和——天哪!我感觉好像有一个月没见到你们其中任何一个人了——莫顿,告诉他们立刻把早餐端到这里来——彼得,你需要洗个热水澡。”

  “洗澡,”彼得说,“能洗澡确实是个好主意。”他们沿着一个长长的平台散步,墙上布满蚀刻画,平台上放着两三张安妮女王时期的中国风格的桌子,桌子上摆着粉彩罐子。本特站在织锦房门口——或许他起得很早,或许他根本没睡,因为他穿得无懈可击,与伊尼戈·琼斯风格很相配。同时到达的富兰克林一样无可挑剔,只是神情稍显困惑,流水的声音在耳边清新地响起。老夫人吻了他们两个人,让他们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她不再打扰了。门关上之前,他们听到她正在责备莫顿没有去找牙医,还用牙龈溃疡、脓溢、败血症、不消化来威胁他,如果他坚持像个孩子一样行事,她就得镶一整套假牙。

  “这,”彼得说,“就是温西家族最体面的成员之一——罗杰勋爵。他是西德尼的朋友,写过诗歌,患了结核病,年纪轻轻就死了。你看到的那个是伊丽莎白女王;她经常住在这里,几乎让这个家族破产。这幅画像据说是苏可洛画的,其实不是。另一方面,当代公爵的画像出自安东尼奥·莫罗之手。这是最令人生厌的温西成员,贪婪是他主要的性格特征。这个丑婆娘是他的妹妹,斯塔维特里夫人,她扇过弗朗西斯-培根的耳光。她不应该在这儿,但是斯塔维特里家经济困难,我们就把她带到了这里……”

  午后的阳光从走廊的长窗里斜射进来,照着这里的一条蓝色绶带,那里的一件猩红制服,凡·戴克画的一双玩弄着上了粉的假发卷的细长的手,或者投映着一张黑色阴暗的假发下令人吃惊的惨白的脸上。

  “那个看起来脾气很坏的家伙是——我忘了是哪个公爵,他的名字叫做托马斯,大概是在一七七五年去世的——他的儿子很可悲轻率地和一个袜子商的遗孀结婚了——这就是她,看起来很厌倦的样子。这就是那个浪荡的儿子——看起来很像杰里,是不是?”

  “是的,是很像。这个人是谁?他的脸很古怪又充满幻想,很好看。”

  “那是他们的小儿子,莫蒂默;他像个疯狂的帽子商,他独创了一门宗教,但只有他一个追随者。那是葛维斯·温西博士,圣保罗大教堂的主教,他是玛丽女王时期的烈士。这是他的兄弟,亨利——他在玛丽皇后就任的时候在诺福克制定了标准。我们的家族一直很擅长在两个阵营立足。那是我父亲,很像杰拉德,但是比他更英俊……那是萨金特的作品,也许这就是它存在的唯一借口。”

  “你那时多大,彼得?”

  “二十一岁;充满幻想,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很老练。萨金特看穿了一切,该死的家伙!这是骑马的杰拉德。楼下那个被他称做书房的糟糕的房间里有这匹马的画作。这是我母亲——这是她最好的画像,当然是很多年前的事情了。快速移动的图片并不能传达她真正的品质。”

  “她让我充满喜悦。我午饭前下楼时,看到她在大厅,往被亚哈随鲁抓过的本特的鼻子上抹碘酒。”

  “那只猫见谁都抓。我看见本特,他说:‘我感激地说,老爷,碘酒颜色停留的时间很短。’我的母亲在小型家务上相当浪费时间。她尽她最大的努力在大厅里帮助工作人员,他们对于她处于极端的恐怖之中。有一个传说,说我母亲因为老管家腰痛亲自为他熨了后背。但她说没有用熨斗,而是用芥末硬膏。你看够了这恐怖的房间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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