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万万没想到会是那两个字。一个人只有赢得了一件东西才能去估价,对吗?听着,心爱的夫人——在我做完之前,我打算成为国王和皇帝。”
让自己沉溺在评论家所说的“有趣的婚床上的意外”不是历史学家的职责。孝顺的莫文·本特终于放下了手中的信,吹熄蜡烛,让他的四肢休息;与那些古老房顶下的睡眠者们相比,他在最冰冷、最坚硬的沙发椅上享受了最安稳的睡眠。
第四章 家神
先生.他在我父亲的房子里建了烟囱,那些保存到现在的砖石可以作证。
——威廉·莎士比亚,《亨利六世》
彼得·温西夫人小心地用一个胳膊肘支着下巴,端详着沉睡中的彼得。他那双隐藏起来的嘲笑人的眼睛和放松下来的自信的嘴唇,他骨感的大鼻子和乱蓬蓬的头发,看起来就像个笨拙的、羽毛未丰的学生。他的头发淡得像亚麻——真可笑,好像每个男人都应该长着金黄色的头发。当然在白天潮湿顺滑的时候,他的头发又回到正常的大麦玉米的颜色。昨天晚上,本特粗鲁地抽水后,它对她来说就像被谋杀的洛伦佐留下的手套对于伊莎贝拉一样,她不得不用毛巾把它擦干,然后放回属于它的地方。
本特?她在迷迷糊糊得让人感到快乐的睡意中偶然想到了他。本特已经起床走动了。她能隐约听到开门、关门和楼下家具移动的声音。曾经是那么的乱七八糟!但是他奇迹般地把一切理顺——了不起的本特——让一个人自由地生活,却不打扰他的思想。希望他这一夜不是在追逐蟑螂,但是现在她的思想只集中在彼得身上——担心会吵醒他,宁肯他自然醒来,她在想,他醒来会说什么呢?如果他的第一句话是用法语说的,至少说明对昨晚发生的事情他还保留了愉快的印象;总的来说,还是说英语好,这样表明他还清楚地记得自己是谁。
好像这些烦扰的想法打搅了他的睡眠,他翻来覆去,没有睁开眼睛,他把手伸向她,把她拉入怀中。他说的第一句话既不是法语,也不是英文,却是一句长长的问话,“嗯——”
“嗯!”哈丽雅特说,“但是,真聪明,我的上帝!你终于知道我是谁了?”
“是的,我的书拉密,我知道,所以你不必在我的舌头上下套子。在我虚度的一生中,我学会了一个道理,一个绅士的首要任务是在早晨记得他把谁带上了床。你是哈丽雅特,你皮肤黑,但是很标致。顺便说一句,你还是我的妻子。如果你忘记了,你就要重新学习。”
“啊!”面包师说,“我以为有客人呢。你没见到老诺阿克斯先生或者在订购面包的时候加一个‘请’字的玛莎·拉德尔吗?你想要多少条面包?我每天都会问。好的!两个叠合的面包和一个三明治。还有一个小黑面包?好的,头儿。马上送来。”
“还有,”本特退回到过道上说,“你能不能进来,把它们放在厨房的桌子上?谢谢。我的手上都是石蜡。”
“好的,”面包师说,“火炉有毛病了?”
“一点小问题。”本特说,“我不得不拆掉火炉,然后再重装回去。我希望现在没问题了。如果火能小点儿就更舒服了。我们让牛奶工捎个信儿给一个叫帕菲特的人,如果我听明白了,他应该是个会扫烟囱的人。”
“那很好。”面包师说,“他是个有执照的建筑工,叫汤姆-帕菲特,但是他好像不负责扫烟囱。你会在这里停留很长时间吗?一个月?也许你需要预订面包。老诺阿克斯在哪里?”
“听说在布若克斯福德。”本特说,“我们想知道他这是什么意思。什么都没给我们准备,烟囱也没扫,白纸黑字写得清清楚楚,答应了,也不照着做。”
“啊!”面包师说,“答应起来很容易,不是吗?”他眨了眨眼,“承诺一钱不值,但是扫一个烟囱需要付十八便士。啊,我得走了。作为邻居,我能做点什么吗?”
“既然你这么好,”本特回答,“可以到食品店让那里的伙计给我们送一些火腿片吗?我们的早餐菜单上缺少这项。”
“好的,没问题。我会告诉威利斯让吉米来一趟。”
“那个嘛,”系着蓝格子围裙、挽着袖子的拉德尔夫人突然从客厅里走出来,“没有打电话告诉乔治-威利斯,他必须知道老爷所有的习惯,瞧瞧欧姆和科罗尼尔,每磅便宜一便士,而且更好、肥肉也更少,乔治来的时候我跟他说一声。”
“你跟他交涉吧。”面包师反驳道,“除非你想把早餐延迟到晚餐时间。欧姆和科罗尼尔过了十一点或者十二点才能到呢。今天没别的事了吗?好的。早安,玛莎。再见,头儿。”
面包师沿着小路跑下去,上马,留下本特在猜测不远的地方应该有一个电影院。
“彼得!”
“亲爱的,想要什么?”
“有人在煎熏肉。”
“胡说!没人在黎明时分煎熏肉。”
“教堂的钟已经敲了八下了,太阳也早就出来了。”
“忙碌的大傻瓜,不守规矩的太阳——但确实有人在煎熏肉。分明是这个味道。我想是从窗外传过来的。需要调查一下……嗯,这是个灿烂的早晨……你饿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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