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这样。你想要用那些钱开个修理厂,他怎么说?”
“他答应我下次来的时候一定给我——就是今天。我知道他做不到。又不是第一次了,答应得好好的,然后找各种借口。但是他这次答应得很真诚——这个老脏猪,他想兜里塞满钞票走人啊,这个诈骗犯。”
“好了,好了,”柯克带着责备的语气说,“别说脏话。你走出去的时候他是一个人吗?”
“是的,他不是那种随便找人聊聊天的人。然后我就走开了,那就是我最后一次见到他。”
“你走开了,”警督重复着,乔·塞伦的右手留下歪歪斜斜的笔画,“留下他一个人坐在厨房里。那么,什么时候——”
“不,我没这么说,他跟着我走下过道,跟我说他那天一大早就会给我钱,然后我听到他在我身后锁上并闩上了门。”
“哪个门?”
“后门。他大都使用那个门。前门总是锁着的。”
“啊!那是弹簧锁吗?”
“不,插锁。他不相信耶鲁锁。他说,费不了多少工夫就能用撬棍打开。”
“也是。”柯克说,“这意味着前门只能用钥匙从里面或者外面打开。”
“对。如果你们看过,就明白了。”
柯克确实认真检查过前后两个门锁,他又问:“前门的钥匙忘记拔掉过吗?”
“没有。他的一串钥匙都拴在一起。不是大的那把。”
“当然,昨天晚上没在锁上。”彼得自愿发言,“我们是用特威特敦小姐的钥匙打开门的,锁上什么都没有。”
“正是这样,”警督说,“你知道还有其他备用钥匙吗?”
克拉奇利摇摇头。
“诺阿克斯先生不会把钥匙给很多人的,那样就会有人进来,把东西偷走。”
“啊!接着刚才的话题。你上星期三晚上离开这所房子一大概是什么时间?”
“不知道,”克拉奇利想了想说,“应该六点二十了吧,我想。反正,我上发条的时候,已经六点十分了。这个挂钟走得很准。”
“就是现在。”柯克看了一眼他的表说。哈丽雅特的腕表证实了这一点,塞伦的也是。彼得毫无表情地看了一眼自己的表,说:“我的表停了。”说话的语气好像在暗示牛顿的苹果往上飞,或者听见BB C的播音员在使用什么淫秽的词语。
“也许,”哈丽雅特很实际地说,“你忘记上弦了。”
“我从不会忘记上弦。”她的丈夫义愤地说,“你说得很对,我确实忘了。昨天晚上我一定在想什么事情。”
“很自然,在那么激动的情况下。”柯克说,“你还记得你们到的时候那个挂钟是不是在走?”
这个问题让彼得从自己丧失的记忆中移开。他把表放人口袋里,盯着挂钟。
“是的,”他最后说,“是的,它在走。我听到滴答声,我们就坐在这里,这是这幢房子里最舒服的东西。”
“对,”哈丽雅特说,“因为你说好像已经过了半夜,我看了一眼说,跟我表上的时间一致。”
彼得什么也没说,低声用VI哨吹了几个音节。哈丽雅特保持冷静,二十四小时的婚姻生活教会她,如果一个人被格陵兰海岸狡猾的暗示所困扰的话,她也许会生活在无尽的困惑中。
克拉奇利说:“当然在走。今天早上我上发条的时候时间也是对的。有什么别的可能性吗?”
“好吧,好吧,”柯克说,“那么你离开这里的时候挂钟上显示的时间大概是六点十分之后,然后你干了什么?”
“直接去唱诗班练习,听我说——”
“唱诗班练习?这很容易查出来。什么时间练习?”
“六点半。我按时赶到了,你可以问任何人。”
“是这样,”柯克同意,“这都是例行公事,你知道——核实一下时间。你离开的时间不会早于六点十分,也不会晚于六点二十五分,这样才能在六点半走入教堂。然后你做了什么?”
“牧师让我把他的车开到帕格福德。他不想上灯后自己开车。他已经不年轻了。我在‘皮克和威斯尔’酒吧吃了晚饭,看了一会儿掷飞镖比赛。汤姆·帕菲特可以告诉你。他也在。牧师让他搭车过去的。”
“帕菲特是飞镖运动员?”彼得高兴地问。
“曾经是冠军。现在也玩得不错。”
“啊!这就是他所说的力量,怪不得。他站在那里黑得像夜晚,凶猛得像复仇之神,骇人得像地狱,摇晃起来像只可怕的飞镖。”
“哈哈!”柯克大叫着,好像毫无防备地被人胳肢了,“太好了。听见了吗,乔?上次他扫烟囱的时候我就觉得他够黑。摇晃起来像只可怕的飞镖——我一定要告诉他。糟糕的是,我不认为他读过弥尔顿。凶猛得像——唉,可怜的老汤姆·帕菲特!”
警督在回到他的调查前一直重复着这个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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