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我亲爱的。”他红着脸拼命说,“我到底该说什么呢?除了我也不介意任何事情。我只是忍不住感觉自己是那个白痴,把你抛入地狱般的小船,招惹了风暴,把你脱得赤条条的,丢弃了食物,把你的腿打折,变得没有知觉,是我把百日咳传染给你,还有——还有什么?”
“带状疱疹,”哈丽雅特干巴巴地说,“这是不传染的。”
“天哪!”他的眼睛在跳舞,他的心好像突然转了个弯,“哦,神啊!让我配得上这个高贵的妻子吧。同样,我仍然觉得自己被掌控了。我应该憎恨,如果我没拥有涂满黄油的面包片和感情——这两样东西总是在一起的。这让我想起——我们是不是应该开车去布若克斯福德吃饭呢?那里肯定有一些酒馆,还有新鲜空气,能让我神清气爽。”
“真是个好主意。我们可以带着本特吗?我觉得他也没什么可吃的。”
“还在唠叨本特!我自己已经为了爱受了很多罪了。你可以带着本特,但是我还是守规矩的。拉德尔夫人今晚不能来。我遵守圆桌规则——爱一个人就忠于她。我的意思是,一次一个。我不想假装说自己以前跟任何女人都没关系,但是我坚决拒绝同时有两个女人。”
“拉德尔夫人可以回家烤她的馅饼。我先把信写完,这样到了布若克斯福德我就可以把它寄出去了。”
本特非常谦恭地要求不参与他们的行动——除非,老爷需要服侍。
他更愿意趁着这个闲暇时间去皇冠酒吧走一趟。他想结交一些当地人。至于晚餐,帕菲特先生表示,他备了家常便饭等他,本特可以随时光临,小酌一杯。
“这意味着,”彼得解释道,“本特想通过旁门左道了解死去的诺阿克斯和这个房子里面的人。此外,他还想和酒馆老板、煤商、蔬菜种得最好的人、碰巧砍倒一棵树使之变成木块的农夫、挂肉时间最长的屠夫、村里的木匠和水管工建立外交关系。你得忍受我。没有什么可以把本特从他自己的神秘结果里转移。”
本特走进皇冠酒吧的时候,那里挤满了人。陌生人一走进来,忙碌的人群一下子静了下来,大家的目光转向门口,然后又迅速地把目光移开,并被大啤酒杯遮掩。这是完全符合礼仪的。本特和大家礼貌地说了声“晚上好”,然后要了一品脱陈年麦酒和一副纸牌。酒吧老板格杰恩先生悠闲自在地换了一张十先令的钞票,说今天的天气不错。本特同意他的看法,补充说,乡下的空气比城里的宜人多了。格杰恩先生说,很多从伦敦来的先生都说过同样的话,然后问他的客人是否第一次拜访这里。本特说,虽然他多次经过这个地方,但还是头一次在这里逗留,帕格福德看起来是个漂亮的地方。他还主动说他出生在肯特郡。格杰恩先生问,是真的吗?据说那里的人种植蛇麻草。本特承认确实如此。一个矮胖的一只眼的男人说,他妻子的表哥也在肯特郡住过,他说那里到处都是蛇麻草。本特说,他母亲住的地方有蛇麻草。他自己对蛇麻草知之甚少,因为他从五岁开始就在伦敦生活。一个消瘦、面容忧伤的男人说,他猜想六月份他从格杰恩先生这里喝的啤酒来自肯特郡。这可能是大家都知道的玩笑,因为酒吧里的人都大笑起来,而且立刻口口相传,直到那个消瘦的男人最后说:“好了,吉姆,叫他蛇麻草吧,如果这样你感觉好一点。”
经过这一番谈话,伦敦来的客人悄悄地退到靠窗的座位前喝他的啤酒。话题转到足球上。后来,一个圆滚滚的女人(原来是拉德尔夫人的朋友,霍奇斯夫人)用造物主不敢涉足的女人的冲动说:“看起来,您失去了一个客人,格杰恩先生。”
“啊!”格杰恩先生说。他用目光扫了一眼靠窗的位子,却只看到陌生人的后背,“有人来,有人走,霍奇斯夫人。我并没有少卖啤酒。”
“你说得对。”霍奇斯夫人说,“也没损失其他客人。他真的是被谋杀的吗?”
“也许吧。”格杰恩先生谨慎地回答,“明天就能听到消息了。”
“这对生意没什么坏处,我猜。”一只眼睛的男人说。
“还不知道。”酒吧老板反驳道,“我们得等到案子结束才开门。这只是体面,和柯克先生的特殊。”
一个皮包骨的不知道多大岁数的女人突然尖声尖气地说:“他长什么模样?让我们看一眼行吗?”
“凯蒂,去!”酒馆老板摇摇头,那个面容忧伤的男人说,“不要让一个男人独自待着,无论是死了,还是活着。”
“继续,普多克先生!”凯蒂说,众人又大笑起来,“你是陪审员,是不是?你免费得到了前排座位。”
“这些天我们没有必要见尸体。”普多克先生纠正她,“即使我们要求,乔治·勒格在这里,你最好问他。”
殡仪员从里问屋子里走出来,所有的人都在看他。
“什么时候举行葬礼,乔治?”
“星期五。”勒格说。他要了一大杯苦啤酒,对一个刚走出来,并把门从身后锁上,把钥匙交给格杰恩先生的年轻人补充道:“你最好开始工作了,哈里。我们马上就过来。我们想在审讯结束后马上给他入葬。那时他将彻底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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