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你现在正在写什么吗?”
“不——我刚刚写完一本书。现在又在酝酿一本新书。”
“好!”索尔科姆·哈迪说。
“是关于一个记者的谋杀案——书的名字叫,《好奇害死猫》。”
“很好!”萨利泰然自若地说。
“还有,”当他们经过菊花丛的时候,哈丽雅特说,“我们跟你说过,我小的时候就知道这个地方,但是我没告诉过你,这里曾经住着一对可爱的老夫妇,他们经常叫我到他们家里来吃蛋糕和草莓。真的很美好,很人性。但他们去世了,也就不会伤心了。”
“太好了!”
“那些丑陋的家具和蜘蛛抱蛋是诺阿克斯放到那里的,不要责怪我们。他是一个贪婪的人,把都铎风格的烟囱顶管卖了用来制作日晷。”哈丽雅特打开大门,萨利和摄影师温顺地从门缝出去。
“还有那个,”哈丽雅特得意地继续说,“是某个人的姜色猫。他收养了我们。他在吃早餐的时候蹲在彼得的肩膀上。每个人都喜欢和动物有关的故事。你可以把这只姜色猫写进去。”
她关上大门,隔着门朝他们微笑。
索尔科姆·哈迪细想,彼得·温西的妻子激动的时候和他一样英俊。他对她如此在意他的感受表示同情。他真的认为她喜欢那个讨厌的老家伙。他被深深地打动了,因为他们拿出很多威士忌招待大家。他决定尽他所能让这个故事保持它主人应有的尊严。
走到一半,他想起来忘了访问一下仆人。他回头看了看。但是哈丽雅特还靠在门边张望。
《晨星》的赫克托·潘其恩先生就没那么走运了。他在索尔科姆·哈迪走后五分钟才赶到,发现温西夫人还站在大门边。既然他不能硬挤进去,便不得不在原地采访了。采访进行到一半时,他感到脖子上被温柔地一击,他吃惊地扭过头去。
“只是一只公牛。”哈丽雅特甜蜜地说。
城里长大的潘其恩先生脸变得煞白。公牛旁边还有六只母牛,都很好奇地看着他。但愿他知道,有这些母牛的陪伴才是对公牛正当行为的最好保证。但是对他来说,这些都是长着角的野兽。他不能礼貌地把它们赶走,因为彼得夫人正一边若有所思地挠着公牛的前额,一边讲述她在大帕格福德期间最有趣的独家故事。像个男子汉——一个记者应该面对工作中出现的任何危险——他站在原地不动,精力不集中地听着她说话。“您喜欢动物?”他问。“哦,很喜欢。”哈丽雅特说,“你一定要告诉你的读者。这是非常具有同情心的性格,是不是?”“当然。”赫克托·潘其恩回答道。一切都好,就是公牛站在门的这边,她站在门的另一边。一只友好的红白花纹的母牛舔他的耳朵——他很惊奇地发现,牛的舌头原来那么粗糙。
“请原谅我不能给你开门,”哈丽雅特带着迷人的微笑说,“我喜欢牛——但不希望它们出现在花园里。”让他尴尬的是,她从门上爬过来,用一只强有力的手护卫他上车。采访结束了,他几乎没有机会听到任何关于这桩谋杀案的私人看法。那些牛散开了,低着头,从他启动的车前走过。
“相当方便,”哈丽雅特说,“牛都在小径上。”
“是啊,夫人。”本特认真地附和,“它们吃小径旁的绿草,我明白。这个安排很令人满意,我可以这么说。”
哈丽雅特张开的嘴又闭上了,好像想起了什么。她沿着小径走,打开了后门。她并不十分惊奇地发现平土机上用绳子拴着一只特别丑的獒犬。本特从厨房里走出来,在碗碟洗涤处轻柔地拍打它。
“那是我们的狗吗,本特?”
“它的主人今天早晨把它带来给老爷看,问他是否需要这样一条狗。我知道它是很好的看门狗,所以建议先把它留下来,等老爷有时间的时候再决定。”
哈丽雅特盯着本特,本特也目不转睛地看着她。
“你考虑过飞机吗,本特?我们可以把一只天鹅放在屋顶上。”
“我还没听说天鹅,夫人。但是有一个人养羊……”
“哈迪先生真幸运。”
“那个养牛的人迟到了,”本特突然愤怒地说,“他收到的指令非常清楚。失去的时间要从他的报酬里面扣除。我们不能就这样被敷衍了事。老爷不习惯这样。对不起,夫人——羊要送来了,恐怕狗在门口待着不方便。”
哈丽雅特放手让他做自己的事情。
第十四章 验尸官的检查
爱?我爱吗?我漫步在另一个人思想的光辉里,就像在荣誉中。我曾经阴郁,就像维纳斯礼拜堂罩在夜的黑暗里,但是黑暗中有某种神圣的东西,更加轻柔,不像其他所在那么浓厚,对于盲人,也许充足的月光,在无意中带来安慰。于是爱来了,就像被践踏的星星突然爆发。
——托马斯·洛弗尔·贝多斯,《第二个兄弟》验尸官最终没把自己限制在提取身份证据上,但是他在对待证人方面却有着值得赞扬的判断力。特威特敦小姐穿着崭新的黑色斗篷和一件剪裁老式的黑色外衣,装腔作势地戴着一顶小帽子,这身行头完全是为了这个场合准备的。她作证,这具尸体是她的舅舅威廉·诺阿克斯,自从上个星期日后,她就再也没见过他。她解释道,她的舅舅习惯在布若克斯福德和帕格海姆之间奔波,而且家里有两副钥匙。她试图对房子的出售和事后发现的令人震惊的舅舅的财政状况加以解释,但被和善而坚决地打断了,彼得·温西勋爵优雅地站到她原来的位子上,简短而若无其事地把新婚之夜的经历做了一个概述。他向验尸官呈交了几份有关房屋购买的文件,之后在一片同情的窃窃私语中坐下来。接着,一个从布若克斯福德来的会计师说明了诺阿克斯先生的“半导体”生意正处于垂死的状态。莫文·本特措辞严谨地复述了扫烟囱和发现尸体的过程。克拉文医生谈到死亡的大概时间和原因,描述了受伤情况,他本人的意见是,死亡不可能是由自我折磨导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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