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美妙的词语最终会归结为什么呢?——我爱你——我和你在一起很舒服——我回家了。”
房间里一片寂静,特威特敦小姐以为里面一定是空的。她一个台阶一个台阶轻轻地往下走,唯恐本特听到声音。门微微敞开,她一英寸一英寸地推开。灯已经被移动了位置,她发现自己处于一片黑暗之中——但是毕竟房间不是空的。在房间的远处,灯光照映的光环下,两个明亮的人形像图片一样一动不动——女人穿着火焰般的裙子,胳膊环抱着男人弯下的肩膀,他金色的脑袋靠在她的膝盖上。他们如此安静,即使她左手戴的红宝石都在平稳地发着光,没有闪烁。
特威特敦小姐呆若木鸡,既不敢前进,也不敢后退。
“亲爱的。”轻的如同一声耳语,她说话的时候还是没有移动身体。“我的心是心。我亲爱的爱人和丈夫。”她一定加重了拥抱,因为那块红色的石头突然闪了一下。“你是我的,你是我的,全部是我的。”
他的头抬起来,胜利的声音回荡着:
“你的,就像我一样,都是你的。我所有的错误,我所有的疯狂,都是你的,永远是你的。这可怜的、激情的身体有一双手可以握住你,有一双嘴唇可以对你说,我爱你——”
“哦!”特威特敦小姐发出一声窒息的抽泣,“我不能忍受了!不能忍受了!”
这一幕像气泡一样喷出来。主要演员突然跳起身来:“该死的!”
哈丽雅特站起来。她狂喜的情绪被突然打断,出于快速保护彼得的愤怒,她的声音比她自己知道的还要刺耳:“谁在那里?你在那里做什么?”她从光圈中走出来,注视着外面,“是特威特敦小姐吗?”
特威特敦小姐无言以对,而且超乎想象地恐惧,她继续歇斯底里地哽咽着。一个严厉的声音从壁炉方向传过来:“我知道我一定看起来很愚蠢。”
“发生了什么事情。”哈丽雅特的声音变得温柔了一些,向她伸出一只手。特威特敦小姐找寻到她的声音:“哦,原谅我——我不知道——我不想——”她对自己悲惨遭遇的回忆占了恐慌的上风,“我是如此的不幸。”
“我想,”彼得说,“我最好去看看我的波尔多葡萄酒。”
他安静而迅速地退出身来,甚至忘了关门。但是不祥的话已经潜入特威特敦小姐的意识之中。新的恐惧又让她淌下泪来。
“哦,天哪,哦,天哪。波尔多葡萄酒!现在他又要生气了!”
“上帝!”哈丽雅特完全困惑地喊道,“到底怎么了?这是怎么回事?”
特威特敦小姐颤抖着。过道里一声“本特”的大喊警告她危机已经迫在眉睫。
“拉德尔夫人对波尔多葡萄酒做了些可怕的事情。”
“哦,我可怜的彼得!”哈丽雅特说。她焦急地听着。本特的声音,慢慢减弱成不断解释的低语。“哦,天哪,哦,天哪,哦,天哪!”特威特敦小姐呻吟着。
“那个女人怎么可以这么做?”
特威特敦小姐真的不敢肯定。
“我肯定她摇晃了瓶子。”她支吾着说,“哦!”
痛苦的大喊声让空气凝重起来。彼得的声音上升为哀号:“什么!我所有漂亮的小鸡和他们的母鸡?”
最后一个词在特威特敦小姐听起来痛苦得就像一个诅咒。
“哦!我真的希望他不会很暴力。”
“暴力?”哈丽雅特半开玩笑,半生气地说,“哦,我想不会。”
但是恐慌是会传染的……经验表明,越是经过磨炼的男人越是会把他们的火气撒在男仆身上。两个女人依偎在一起,等待着爆发。
“好吧,”远处的声音说,“我能说的是,本特,不要再让类似的事情发生……好吧……我的上帝,你不应该告诉我这个……当然你不能……我们最好去看看那些酒瓶。”
声音渐渐平息,两个女人终于可以更自由地呼吸了。男性暴力的可怕威胁带着阴影离开了这个房间。
“好了!”哈丽雅特说,“毕竟不是很糟糕……我亲爱的特威特敦小姐,发生了什么?你浑身颤抖……当然,当然你不会以为彼得真的要一到处乱扔东西什么的,是不是?过来,坐在火炉边。你的手冰凉。”
特威特敦小姐任凭哈丽雅特把她带到高背椅边。
“我很抱歉——我真愚蠢。但是……我总是很害怕……男人发脾气……还有……还有……毕竟,他们都是男人,是不是?……男人是可怕的!”
最后一句话是在颤抖声中爆发出来的。哈丽雅特意识到这里不仅仅是可怜的威廉舅舅或者几打波尔多葡萄酒的问题。
“亲爱的特威特敦小姐,你有什么麻烦了吗?我可以帮助你吗?是不是有人对你做了什么可怕的事情?”
特威特敦小姐太需要同情了。她抓住哈丽雅特仁慈的双手。
“哦,我的夫人,我的夫人——我耻于告诉您。他对我说了很多可怕的话。哦,请原谅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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