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有一个人——”
“哦,让他走。我再也忍受不了什么人了。”
“老爷——”
“我们在吃饭。让他晚些时候再来。”
门外的石子路上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与此同时,一个矮胖的上了年纪的希伯来人突然出现了。
“很抱歉闯进来,”这个神色惊慌的先生气喘吁吁地说,“我不想给你们带来不便。我,”他补充着,“是摩斯和伊萨克斯的。”
“你错了,本特。这不是一个人——是一个公司。”
“——现在我手上有——”
“本特,接着那个公司的帽子。”
“很抱歉。”那个公司说,他没有脱帽不是因为不懂礼貌而是因为忘记了,“没有冒犯的意思。但是我这里有一张这个房子里家具的抵押券。我是一路跑过来的——”
震天的敲门声让他向上举起绝望的双手,本特奔了出去。
“抵押券?”哈丽雅特大喊着。
入侵者急切地对她说:
“因为一笔七万三千一百六十六元的债务,”他说着,激动得都快说不下去了,“我从汽车站一直跑过来,那里有一个人——”
他是对的,那里有一个人。他从本特身边挤过来,用责备的腔调大叫着:“所罗门斯先生,所罗门斯先生!这不公平!这个房子里所有的东西都是我客户的财产,女遗嘱继承人已经同意了——”
“晚上好,麦克布赖德先生。”房子的主人礼貌地说。
“这我爱莫能助。”所罗门斯先生说,他的声音淹没了麦克布赖德先生的回答。他用手绢擦着前额,“我们手头有家具的抵押券——你看看文件上的日期。”
麦克布赖德先生斩钉截铁地说:
“我们的已经有五年的时间了。”
“我不在乎,”所罗门斯先生反驳道,“即使它和查理的姑妈年纪一样大。”
“先生们,先生们!”彼得试图调解说,“大家可以友好地解决问题吗?”
“我们的货车,”所罗门斯先生说,“明天来拉东西。”
“我们客户的货车,”麦克布赖德先生说,“正在来这里的路上。”
所罗门斯先生大声地劝告他,彼得又试着劝解:“我请求你们,先生们,请为我的妻子考虑考虑,如果不是看在我的面子上。我们正在吃饭,你们却进来想把桌子和椅子搬走。我们还要睡觉——你们不想给我们留张床吗?既然如此,我们也有个要求,既然我们租用了家具,请不要如此贸然行动……麦克布赖德先生,您认识我们很长时间了,我希望您也很爱我们——我相信,您同情我们的神经和感情,不要让我们没饭可吃,睡在干草垛上。”
“老爷,”麦克布赖德先生说,好像被他的请求感动了,但还是意识到自己的职责,“考虑到我们客户的利益——”
“为了我们公司的利益。”所罗门斯先生说。
“为了我们大家的利益,”彼得说,“你们可以坐下来享用我们用鼠尾草、洋葱做填料并配有苹果酱的烤鸭吗?你,所罗门斯先生,跑得这么快这么远——需要补充能量。你,麦克布赖德先生,昨天早晨我们还在充满感情地讲述英国的家庭生活——你是否同意往好的方面看?不要破坏一个幸福的家庭!吃一小块鸭胸肉,喝一杯好酒,小问题就都解决了。”
“确实如此,”哈丽雅特说,“和我们一起吃吧。如果鸭子在烤箱里干掉了,本特会伤心的。”
麦克布赖德先生迟疑着。
“你们真好,”所罗门斯先生充满渴望地说,“如果夫人您——”
“不,不,所利,”麦克布赖德先生说,“这不公平。”
“我亲爱的,”彼得礼貌地欠了一下身,“你知道,不管在什么情况下,不提前通知就请商业伙伴共进晚餐是一个丈夫无可救药的习惯。没有这个习惯,家庭生活就不是这个样子。所以我并不为此感到抱歉。”
“当然不用,”哈丽雅特说,“本特,这些先生要和我们共进晚餐。”
“很好,夫人,”他灵巧的手放在所罗门斯先生的肩膀上,帮他脱下大衣。“请允许我,”麦克布赖德先生没有继续争论,而是帮着彼得在桌前添了两把椅子,接着说,“我不知道你这么做有什么企图。所利,但是,他们真的不该被这样对待。”
“目前就我们看来,”彼得说,“明天你可以都拿走。现在——我们大家都感觉舒服了吗?所罗门斯先生在右边——麦克布赖德先生在左边。本特——上波尔多红葡萄酒!”
麦克布赖德先生和所罗门斯先生老练地喝着红酒,抽着雪茄,在房子里转了转,共同查验一下存货。彼得也陪同前往,告诉他们哪些是他自己的财产。他回来的时候,手中有一个稻草发套,旅行的时候,这里面裹着红酒瓶。
“那是干什么用的,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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