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搜身之前,”尼克回头看他,“我得先告诉你我的腰带上有一把席格·索尔手枪,我有合法执照。”
“可以请问你为什么要携带武器吗?”布纳哈特掀开尼克的外套拿走那把枪。
“防身用。”
“在拜瑞丘这种小镇?”
“在城里,”尼克感到厌恶,他越来越习惯说谎了,“我有些产业位于不太安宁的地区。”
“嗯。”布纳哈特检查保险栓,把枪挂到自己的腰带上,再给尼克搜身,双手从他的脚踝一直摸到手臂。
“你可以把口袋里的东西拿出来吗?慢慢来。”
尼克把手伸进去,拿出保罗和他自己的皮夹放在后备厢上。他拿出手机和一些零钱,又从口袋拿出马库斯和那位欧洲人给他的信,诅咒自己为什么要带在身上。
“只有这些吗?”布纳哈特看到他左前方口袋鼓鼓的。
尼克不情愿地伸手把金表和圣克里斯多夫奖章拿出来,他发现布纳哈特特别靠近去看,好像认得那东西。
“这表不错。”布纳哈特的注意力放在那个古董上,“很少看到这种怀表。”
然后他的目光又飘到那两个皮夹上,他把两个都拿起来看。“你为什么要带两个皮夹?”
尼克沉默不语,布纳哈特打开第一个,看到尼克的身份证和信用卡,随后放下,再打开保罗的皮夹。打开的瞬间,布纳哈特的眼睛略为睁大,迅速转向尼克。“请把手放到身后。”
“你在开我玩笑吧?有什么问题吗?”
“我不会再说第二次。”布纳哈特把手放回枪套,强调他是认真的。
尼克摇摇头,把手放到身后,对方立刻给他戴上手铐。尼克觉得自己好像被判了死刑。
布纳哈特进入尼克的车内拿走车钥匙,并从腰带上拿起对讲机。
“丹斯吗?”
“是。”他绝对不会认错那名警探的声音。
“你人在哪里?”
“还在机场,你要做什么?”
“我们有麻烦了,我发现一个叫尼克·昆恩的人在华盛顿大宅探头探脑。”
“昆恩?跟茱莉亚·昆恩同姓?”
“对,她刚来过但又离开了。”
“他会不会只是在后面跟着她?”
“他手上还有保罗·卓弗斯的皮夹。”
“他怎么拿到的?”
“你要我审问他吗?”布纳哈特的口气中出现一丝兴奋。
“不,”丹斯让他失望了,“带他回警局,把他交给夏诺,我要一个有经验的人审问他。”
※※※
尼克四下打量这个房间,看看自己面前的这张薄铁桌;斑驳的铁门上镶了玻璃窗,玻璃跟墙壁一样暗。这里没像镇上其他地方一样停电,他在未来的九点三十分曾来过这里,也见过丹斯。他那时相当亲切和蔼,但后来尼克知道,他根本是个满口谎言的家伙。
一切就是从拜瑞丘警局的审讯室开始,他被当成谋杀妻子的嫌犯抓进来,后来才明白,都是因为这个审讯他的人嫁祸给他。
布纳哈特把他口袋里的东西全拿出来了。保罗的皮夹、他自己的皮夹、钥匙、手枪、马库斯的信和《华尔街日报》网页、那个欧洲人给他的信和圣克里斯多夫奖章,但最让他害怕的是,那个欧洲人告诉过他,如果他想成功救回茱莉亚,就绝不能让怀表离身。
他起初对怀表充满怀疑,嘲笑着这种事情太疯狂,太不可思议,现在,在跳跃时间九次之后,他毫无怀疑地相信它的真实性。他信任那只怀表,就像信任太阳每天早上都会升起那样。当他经历时间倒转时,他也不再感到惊奇。过了好几个小时,他都不曾把表拿出来看,他深信它的秒针会一直移动,深信它内部的运作会继续把他带回过去。
这只怀表是他的桥梁,是带领他解救茱莉亚的一丝光线。
但现在却被人拿走了。
他看看墙上的时钟。十二点三十分。
夏诺警探带着一个装满尼克个人物品的小篮子和两杯咖啡进来。
夏诺的黑发整齐地往后梳,双手都很干净,身上既无汗水也没污垢,看起来神采奕奕,睡眠充足,跟几个小时前尼克在空难现场看到的他截然不同。当时他眼中充满对死亡的恐惧,空难现场的压力似乎让他意志消沉。
“抱歉让你久等了。”夏诺的语气跟九小时前全然不同,那时的夏诺想攻击他,控告他杀害了自己的妻子。
“你现在是扮演白脸吗?”尼克问。
“不管你相不相信,这里除了你我之外没有别人,白脸黑脸都是我。”夏诺笑着回答,但那笑容很快就消失了,他的注意力被其他的东西吸引。他靠在铁椅上,用手顺了顺黑发。“那场空难真是悲惨,所有人都去帮忙了,全警局现在只剩我一个,或者说,只有我和一位负责接听电话的内勤人员而已。所以,我没有玩那种老套的警察游戏,我只是一位端着咖啡的好警察,在一个烂日子出勤。”
“现在到底是怎么回事?”尼克说。
“昆恩先生,你还没被控犯罪。我只是要问你几个问题。布纳哈特警官的经验不多,发生了这么多事,我们又人手不足,因此丹斯警探打电话要我在他来之前先问你几个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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