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上最凶恶绑架撕票事件_[日]横山秀夫【完结】(1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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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你呢?

  伴随着喘息的扪心自问还带着热度。

  要让D县警变成达拉斯吗?还是不要?

  <管你是下跪也好、磕头也罢,总之要让记者收回拒绝采访的决定>

  <吵得愈凶愈好、尽可能激怒那群记者,务必要让他们抵制记者会到底>

  荒木田不会收手。不光因为他是警备部出身,这次的考验会让他变成真正的刑事部长。虽然那只不过是如梦的泡影,但是对本人来说,却是无庸置疑的现实。更重要的是“攻防”这两个字,因为是“正当防卫”而让荒木田下定决心要奋战到底。当然也是为了要扞卫自己的名誉,深怕自己变成“最后一位刑事部长”。“最后”这两个字听起来充满了哀愁的味道,说穿了还会在D县警的历史上刻下无能的烙印,因为他的无能才让本厅有借口把职位没收回去。

  但赤间也同样不会收手。刑事部的叛乱被本厅得知了,再加上还有人在东京丢下纸炸弹,他肯定会被烙下缺乏管理能力的烙印,这么一来就前途无亮了。这一切都把他逼到狗急跳墙,已经是不择手段只求结果。然而……。

  部长的事情跟他一点关系也没有。

  ——你怎么想?你打算怎么做?

  这还用问吗?虽然大脑呐喊着想要保护刑事部长的位子,但是血液已经不再沸腾了,心情也逐渐平静下来,继续被囚禁在进退两难的困境里。这时候才会想到家人吗?还是依旧下意识地衡量利害得失呢?不管怎么算,刑事部是输定了。他想向胜利的那一方靠拢。这么肤浅的想法会让他这么矛盾吗?但如果不是这样的话,又是怎么一回事?他已经失去斗志,准备投降了吗?还是他的心已经背离刑事部和警务部,真真正正成为一个没有国籍的人了?

  不对……。

  他不是没有国籍,而是还有职责在身。即使感情被耍得团团转,身为广报官的认知却始终不曾从他的脑海中消失。如今要面对现实问题、做出决定的,既不是前刑警也不是他个人。

  身为D县警的广报官,该做的是什么?

  <要是他们还不肯罢休的话,就说以后都会以真实姓名公布>

  开出空头支票。欺骗记者,借此回避记者会遭到抵制的事态。光是用想的就足以让他起鸡皮疙瘩。只要再发生一次匿名问题,到时候就万事休矣。记者们绝不会原谅这种背叛行为。为了度过一时的难关,用谎言输掉广报室的未来,这么做值得吗?

  <你什么都不用做,只要静观其变即可。这么一来,你也不用受到良心的谴责>

  怒气从耳里直传到心底。兴风作浪。搞破坏。就算“死守刑事部”是D县警的大我,但是荒木田对广报室提出的要求却连一丝一毫的正义也没有。是要他叫正在人妖酒吧里拼了命地说服记者们的部下回去睡觉吗?还是要他命令他们什么都不用做,只要眼睁睁地由着记者们抵制记者会就好了?要求他们抛下应该完成的任务,成为可耻的共犯。这种事他做不出来,也不可以做。

  他深刻地感受到自己内心的盘根错节。赤间、荒木田,无论向哪一边靠拢,其结果都是一样,丝毫无法达成身为广报官的职责。眼前如走马灯般浮现出广报室由内而外、由外而内土崩瓦解的惨状。理想中的“窗口”被组织的权力游戏重重地关上,连光线都透不进来。心里充满必须从刑事部、警务部中选边站的焦躁。真的就只有这样的选择吗?难道没有身为广报官应该要选择的第三条路?

  脑海中不经意地浮现雨宫芳男的身影。还真的是不经意,所以他有种错觉,以为看到了打破僵局的曙光。

  他清楚知道自己的血液正在逆流。

  <说起我们的长官,也就是警界的最高指挥官,我想媒体一定会大幅报导,电视台也会制作成新闻,可以让更多人看到>

  这句话是自己说的。为了让被害人的父亲接受长官的慰问,居然说出这种会让人充满期待的话。雨宫早就已经对警方绝望了,而且也知道恐吓电话遭到隐瞒一事,说不定还对警方恨之入骨。他很清楚长官视察只不过是警方的宣传手段,所以根本不想听三上讲那些废话。他已经没有任何期待了,因此不可能是因为被三上打动才接受慰问。只是没想到三上竟然会使出眼泪攻势这一招,一下子不知道该怎么拒绝罢了。

  可是……。

  <或许能挖出新的线索也说不定>

  这句话是自己说的。

  三上喝了一口酒。

  关键果然还是在雨宫身上。三上承受不住内心的矛盾纠葛,抬头仰望天空,只见流星一闪而逝。既不是在刑事部也不是在警务部,这是自己在外面的世界所许下的“承诺”。这个承诺落在天平的一端,让心产生了倾斜。绝不能让长官的记者会遭受到抵制,不管怎样都要让警界最高层说的话随铅字和电波传送。这是为了雨宫,也是为了让自己对自己说过的话负责任。

  他当然知道这是在强辞夺理,他根本没有承诺过什么。如果为了阻止抵制而必须欺骗记者的话,那么他根本没有找到身为广报官应该要选择的第三条路。他只是找到继刑事部、警务部以外的第三势力罢了。不过这都无所谓,这样就够了。这次他打算为了家属改弦易辙,这种下定决心的方法不是挺有自己的风格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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