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外伤,没事儿,就猴三嚷着头疼,说是脑震荡了。”
“没事就好,我走了。”
“再等会儿吧。他们马上就回来了。”
正说着外面传来一阵脚步声,一抬头一位美妇人已经跨进门来了,后面跟着的是史队长和猴三。
屋里顿时亮堂了许多,我看得眼都有点直。我待上海的这段时间,见过的漂亮女人数不胜数,但像林姐这样的,还真是第一个。
她穿着件天蓝色的套裙,个子不高,但看起来非常舒服匀称,乌黑的头发斜斜地扎起来,垂到肩头,眼睛弯弯,像月亮,说不出的柔媚。
后来我读古书,读到一段描写美人的,说增一分则太高,减一分则太矮,施朱则太红,敷粉则太白。我当时就跳起来了,这不就是说林姐吗?
“这位是?”
“周寻,”史队长连忙说,“我介绍一下,这是林姐。”
“你好。”她笑吟吟地伸出手。
我缓过神来,连忙在衣服擦了几下手,握住了。
“小伙子不错,帮了我们不少忙。”
“是吗?那我代表主任和小史,多谢你喽。”
“应该的,应该的。”我觉得她那边动了动,低头一看,我还紧抓着她的手没放,这下子把我臊得面红耳赤。
“哈哈,林姐,你又多了一个崇拜者。”猴三笑嘻嘻的。
“再胡说,猴舌头给你割了。”林姐吓唬他。
我在那里魂不守舍地坐了一会儿,便匆忙告辞。
林姐问我用不用手电筒,我说没事,就十分钟的路,出了院子我才后悔了。
天已经完全黑下来,伸手不见五指。
沿着记忆里的那条山路,我一点点地往上走,白天顺畅的山路,在夜里变得格外狰狞,两边的草丛里不时跳出只动物。
我猜测是蛤蟆或者兔子。
山上不远处闪着绿莹莹的光,不知是墓地的磷火,还是什么动物的眼睛。
我想起来一个故事,说是一个人夜里走山路,地上突然冒起无数的小舌头,把他全身的毛都舔光了。
越害怕越出事,我的脚踢在什么软软的东西上了,鞋子一下子飞了,那东西咩的一下,发出像羊叫一样的声音。我发了疯似的向山上跑。
到了房间里,开了灯我才发现自己的那只光脚血糊糊的,肯定是跑的时候被什么东西扎的。衬衫湿透了,黏黏地贴在后背上。
“怎么了?”吴小冉还没睡,从床上坐起来。
“被扎了一下。”我擦着脸上的汗,装作很不在乎。
“正好买了些包扎的药。”她跳下床,从包里拿出纱布和酒精、棉签,蹲下来帮我消毒,又一圈一圈地耐心裹上了。
后来缠线的时候,没找着剪刀,她用牙咬住线头,用手一扯,断掉了,我心里顿时像打开了一盏灯,亮堂堂的。她用手拍了拍,满意地说:“好了。”
我看着她白嫩的后颈,忍不住低头亲了一下。
吴小冉一个哆嗦,一把推开我,“你讨厌!”
熄灯躺下后,我翻来覆去地睡不着了。
“小冉,你以前有过恋人没?”
“不告诉你。”
“你觉得我这人咋样?”
“还行吧,表面挺老实的。”
“心里也老实,要不你说跟一个漂亮姑娘一个房子睡,换谁受得了?”
“你是没这个胆子。”
“我最烦人激我,你敢再说一次?”
“睡觉吧,明天还得早起。”
“刚才在史队长那里撞见一女的,真漂亮,我从来没见过这么漂亮的。”
“哦。”吴小冉半天才回了声,“她跟你说什么了?”
“夸我能干。”
“那是人家客气,你就臭美吧。”
“没见过,电影上都没见过,你说这女的怎么长出来的?”
“够了没有啊?”
“怎么了?”
“我最烦男人在我面前夸别的女人漂亮。”
14
那几个警察没走,在挖掘地警戒线外笔直站着,荷枪实弹。
史队长给我张胸牌,我才得以进去。
地上已经重新挖了个方圆约三米的大坑,林姐非常干练地指挥着,钩子脸看来伤好了,头上的纱布扯掉了,戴着顶遮阳帽,赤着上身往上扬着土。
猴三头上蒙着条湿毛巾,长伸着脚躺在树荫下。
我问他怎么了,他摇摇头,说昨天被那老梆子一水壶砸出脑震荡了,一干活就头疼,他得请假回去休息。
史队长在旁边说:“猴三,林姐说今天比较辛苦,三倍补贴。”
猴三一个鲤鱼打挺起来,“兄弟们,抄家伙啊。”
中午时,青色的墓顶露出来了。
史队长说这个墓主非常狡猾,前几天猴三掏的那个洞,通向的是个虚墓,里面墓葬品一应俱全,不是老手根本看不出真假来。
那天他偶然敲了一下石壁,发现回声很怪,里面是空的,这才引起他怀疑。
后来他又和猴三重新下去,终于探明了怎么回事,真穴隔了层厚石板,就在虚墓一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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