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失的秘玺_周寻【完结】(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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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周很空旷,不见有什么邻居。

  “我爷爷脾气怪,不喜欢跟人打交道。”吴小冉说。

  院子中间一棵枯死的歪脖树上,拴着条黑狗,天近黄昏,看不很清楚,那狗似乎在趴着睡觉,见有人来懒得动一下,叫都不叫一声,没见过这么笨的看家狗。

  “爷爷。”吴小冉喊道,房门大开着,窗户上也亮着灯,可并没有人出来。

  我走近又瞅了瞅那狗,发觉不大对劲,绳子不是拴在狗脖子上,而是捆着狗的两条后腿,狗根本不是在睡觉,它的嘴被铁丝缠了几圈,眼睛瞪得老大,前爪一下一下扒着地,地上已聚了一堆土。

  吴小冉也看到了,她惊愕地张大了嘴巴。

  房里突然传来一阵微弱的呻吟,我们冲了进去,屋内乱糟糟的,像刚被抄了家,东西扔得到处都是。地上铺着条厚棉被,上面躺着一个瘦骨嶙峋满头白发的老人,他嘴里塞了块破布,手脚都被绑着。

  “爷爷。”吴小冉扑过去。

  老人脖子动了动,眼斜过来,嘴里呜呜地想说什么。

  我过去把绳子解开,老人干瘦的手腕肿得发亮,肯定是他挣扎时被绳子磨的。

  但老人爬起来后并没理会吴小冉,而是一头冲出门外。我们赶紧跟过去,他径直奔到那条狗跟前,跪下来老泪纵横,一边哭一边给狗松绑。

  “爷爷,”吴小冉迷惑地叫了声,“我是丫头啊。”

  老人不说话,那黑狗也像是受了委屈的孩子,用头轻蹭着主人的脸。

  “这里有毛病?”我指了指自己的头。

  吴小冉狠狠瞪了我一眼,她走到老人面前,“爷爷,出了什么事?”

  “爷爷,出了什么事?”老人终于说话了,声音里透着讥诮。

  “谁把你弄成这样的?”吴小冉又问。

  “谁把你弄成这样的?”

  “我是丫头,你孙女啊。”吴小冉几乎要哭出来了。

  “我没有孙女。”老头儿不像鹦鹉那样学人说话了,“滚回去告诉你们头子,他问的事情,我不知道,就算我知道,我死也不会告诉他。上午那浑蛋抢走的东西,屁用都没有。我还要施茅山法,让这群坏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除非他们过来给黑子磕头谢罪。”

  老头儿的地方口音比较重,但他吐字慢,我还能听得懂。黑子应该是指那条狗,很明显这老人脑子不是很清楚。

  “爷爷,你说什么呢?”

  “你别装糊涂,你们都是一伙的!”老人转向我,“你是她男人吧,几块大洋讨来的?”我刚想回答,外面闯进来四个人,领头的是那个钩子脸。

  “就是他!”钩子脸指着我,另外两个人立刻围上来,一个染着黄毛的瘦子,八字眉向下斜,胳膊上还有文身,另一个人高马大,有一张大饼脸。

  “干什么?”我有点紧张。

  “国家文物局。”钩子脸掏出本深蓝色的证件给我看了看,然后很客气地做了一个请的姿势,“我们史队长有些事想请教一下您。”

  “王八操的。”老人一个板砖飞过来,钩子脸头一歪,没砸中。另两个人过去立刻把老人给架住了,吴小冉逮住大饼脸又踢又咬,但很快被制伏了。

  “好,放开他们,我跟你过去。”

  “我也去。”吴小冉说。我心里一暖,虽和她刚认识不久,可在心里,我已经把她当做值得信任的朋友了。

  “我能应付,你在家照顾你爷爷吧。”

  那老头儿不闹了,进了房,给狗端来一盘吃的,一边往狗嘴里塞一边骂骂咧咧:“王八操的,夫唱妇随,贪心不死,生孩子没屁眼,早晚遭报应。”

  他们住在山下,刚才钩子脸进去的那座平房里。

  房间布置得很雅致,虽是水泥地,可扫得一尘不染,根本不像是山居人家,但不知为何有些阴森,正对着门的桌子上的相框里有几张面孔模糊的照片。

  我坐在外间的木椅子上,等了好一会儿,也不见他们史队长过来。桌子正中间有只老式铜钟,钟摆不疾不缓地晃着。

  “人呢?”我有些不耐烦了,眼皮直打架,嘴里一阵阵往外冒酸水,又饿又困。

  “这就来。”钩子脸说。

  又过了五六分钟,一个戴着金边眼镜,四十岁左右的男人从外面急匆匆地进来了。

  “不好意思,让你久等了,”他伸出手来,“刚才在外面忙。”

  史队长相貌儒雅,四方脸,像个大学教授,普通话非常好,不像坏人。我没答理他,他的手在空中僵了会,又放下去了。

  “你还没吃饭吧?”他又问,然后不等我回答,“小曹,你去厨房准备些饭菜,我和这位小兄弟边吃边聊。”

  我确实是饿坏了,等饭菜上来之后,埋下头一阵狼吞虎咽。史队长点着了一根烟,并没说话,饶有兴致地看着我吃。

  “你想和我谈什么啊?”吃过饭,我终于忍不住了。

  “你困了吧?”他突然问。

  “我坐了一夜火车。”

  “那好。”他拍了拍我的肩膀,“你先回去休息,明天咱们再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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