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让你蒙着了!据加贺美弥子,嗨,这个名字真是绕口,还是贺美叫着习惯,贺美说潘若安的真实身份是山口组的海外特派员。而潘若安也交代自己主要负责东南亚—中国这一条陆上通道。而黄鹤飞则是在潘若安控制下的中国到日本这一海上通道的联络者。难怪黄鹤飞总是到日本巡演,而潘若安则总是在东南亚一带跑圈。真是别有用心啊!那潘若安和黄鹤飞的争吵也是为了掩人耳目?”
“很显然你缺乏和毒贩打交道的经验。”罗基说这话的语气就好像他在缉毒这方面是行家似的,“也许对潘若安来说,故意引起自己与黄鹤飞的争端,可以借机避免与黄鹤飞的直接接触。但作为下线的黄鹤飞估计并不知情,这样才可以做到假戏真做。”
“那个逃跑的江一波是怎么回事?”
“你是让我推理,还是猜测?”“嘿,对你老兄来说不过是一种做法的两种名称而已。我就给你一个自由选择的机会吧!”
“也许他再次犯了重罪,只是警方还未能知晓。莎翁戏剧中那个出场率极高且又野心勃勃、心狠手辣的葛罗斯特公爵,即后来大名鼎鼎的理查三世不是在《亨利六世》里面说过‘有罪的人心里总是疑神疑鬼,他们害怕每一株灌木,以为都是警察’。要知道,任何的风吹草动对这样的逃犯来说都是草木皆兵,更别说是你们如此大动作的搜查行动。你们在百鸟园大张旗鼓地捉拿凶手,简直是在他的伤口上撒盐。你们这边热火朝天地忙得不亦乐乎,他那颗脆弱的心却忍受着一次又一次的煎熬。无休止的杀人与搜查终于使他不堪重负而选择了亡命天涯。”
“哦,这都怪我们不好,实在太不替别人考虑了。下次一定改正!”“那击毙牛过天的一枪是谁打的呢?”我突然想到了这个一直困扰着我的问题。“只是我的推测啊。可能是何奇巧。”罗基回答道。“那个看起来弱不禁风的道具师?”“什么弱不禁风?你的眼睛被鹰啄了?”“那他是敌是友啊?难不成他是为了杀人灭口,之后再畏罪潜逃?”“我更倾向于他是朋友的想法。”“何以见得?愿闻其详。”“那你就又要失望了,因为没有任何依据。我说了,只是直觉告诉我的。你忘了,司徒雅雯说他在龙小凤遇害那天上午曾从她的门前经过。现在看来,他一定不会也进了龙小凤的房间,否则就成了心怀叵测者的大聚会了。再从司徒雅雯的证词和平面图两方面综合考虑,他只能是进了潘若安的房间。他明明知道潘若安周五上午不在,却还要到他的房间里去。那就一定是某个非去不可的理由。既然我们已经知道了潘若安的身份,那何奇巧的做法就很让人费解了。如果他是同伙,又没有像黄鹤飞和潘若安那样故意演戏,就完全可以在潘若安在房间时大大方方地进去。可事实上他没有,而是采取了一种暗度陈仓的做法。综上所述,他弄不好是个潜伏在贩毒集团中的卧底。当然了,伴随着他悄无声息地离开,他要么是完成任务顺利归队了,要么是以另一个身份继续潜伏下去,要么像你说的那样畏罪潜逃了,或者干脆是被外星人给抓走了。总之,真实的答案跟着他随风而去了。”
“没准有朝一日,我们还会与他再续前缘呢。哼,一有解不开的谜,就把它归结于直觉,就不能开辟一条新空子来钻!”我照例揶揄起罗基来。
“在你面前罗马的城门永远是紧闭的!”
就这样,连环杀人案的舞台剧终于落下了帷幕。
尾 声
7月26日,农历六月初五,星期日,13:00
在这三个多月的时间里,有关百鸟园的新闻就如同是深秋的蚊子,除了剧团的当事者和像我们这样的案件参与者外,其他人早已不再关注事件的后续发展。以下信息是我打听到的(当然还有一些是后话),给读者朋友们简单地说明一下:
龙武果然把龙氏集团卖了出去,据说收购者是温州的一个靠手工作坊发家的富翁。龙武把一半的资产捐到红十字会后只身到新西兰定居,也许是受了经典魔幻电影《魔戒》三部曲的感染。大野平次郎对贩毒的罪行供认不讳,最终被正义的子弹结束了他罪恶的生命。枪决前中日双方还进行了一番交涉,大野也“有幸”成为第一个因贩毒而被判死刑的外国人。马莉一改往日妩媚的扮相,经朋友的推荐到商店站柜台。李男不辞而别,至今下落不明,也许正在某个角落里津津有味地看着恐怖片。高越因为继承了不菲的遗产,告别了昔日无规律的生活习惯,专心于音乐创作,半年后成功发行了自己的首张个人唱片并因此和国内一家著名的娱乐公司签了五年的合同。常亮的儿子毕业后,进入一家全球500强的美国大企业工作,三年后因为出色的工作能力被提升为部门主管,常亮因心脏病死在了家中的沙发上,寡居的袁满则被儿子接到了美国。司徒雅雯改行和朋友做起了服装生意,两年后嫁给了一个“富二代”,半年后因为家庭暴力离家出走。“空中飞人四人组”在龙武的推荐下进了一个国家级的歌舞团,结果有的成了著名演员,有的依旧在跑龙套……加贺美弥子回国后我们只是通过MSN偶尔联系一下。高若雪在三年后被任命为南方某市的副市长,成了为民请命的父母官,任职期间以正直和清廉闻名。老梁则在半年后被调到公安部刑侦局,但“恶习难改”,依然奋战在与歹徒搏斗的第一线上,只是因为“战线”拉得比过去更长了,可以有更多的机会和来自五湖四海的亡命徒们“亲密接触”。罗基在结案的第二天就人间蒸发了。他一向是不出门则已,一出门则行踪飘忽不定。我嘛,又回到了从前的生活里,有案子连续几天不合眼,没案子时唯一的工作就是整日瞌睡。就在老梁高升半年后,也许是我们的“心心相印”感动了上苍,我也被调到了老梁的身边。能够继续追随我日思夜想的“头儿”,看到有案件自远方来,心中自是不亦乐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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