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他却没有提起要谈的事情就回去了。
“他有没有可能到一些别的地方去呢?”
“有可能的地方我都问过。自从出院,他可以说足不出门,正式外出,今天算是第一遭哩。不早点回来,我会担心,这一点他应该明白才对的。”
由于在酒吧工作的关系,佳子每天非在傍晚五六点之前出门不可。因此,添川如果不能在这个时间之前回到家,起码也会打个电话回去才对。佳子由于放不下心,这一天就没有去上班。
佳子如此担心当然有她的理由。
“你再等一个小时看看。如果依然没有回来,你就再打一次电话给我。到时候我会到你那里去,我们当面研究该如何吧。”
说完后我就把电话挂断。
挂断电话后,我发觉自己有些心绪不宁,于是开始喝起威士忌酒。
添川到事务所来时,明明对我撒了谎。顺便进来看看我是谎话,而没有什么特别目的也是谎话。身体有病的他特地远道而来,这哪有可能是没有目的呢?
他在见了我的面之后还在犹豫不决,不敢启齿把事情说出来,结果,心里闷闷地又回去了。找我这个律师的目的应该和案件有关,也就是属于秘密性质的事情才对。
那么,他的秘密到底是什么呢?
我沉湎在一片默思里。他会不会是来向我借钱的呢?但这个可能性似乎不大,借钱他应该去找别人才对。我和他只是律师和被告的关系而已。我对他的好感也并没有逾越一名律师该有的程度。
莫非他发现自己患癌症这个事实了?
我翻开书籍准备阅读。结果连一页都读不下去,只是一味地喝着威士忌酒。
一个小时过去了。
佳子却没有打电话过来。
添川是不是已经回到家了呢?
我由于记挂这件事情,所以打电话到添川的公寓去。
电话铃声响着,却没有人来接电话。
原来添川已经回家,小两口子这是一起吃饭去了——我这样想着,同时,心里觉得有些不平。困难时找别人,而事过境迁就只顾自己——社会上这种人太多了。
3
看到第二天的报纸我才知道添川已经死去。报纸上的标题是“命案被告被杀”,上面还刊有添川的脸部照片。
发现尸体的时间是昨晚10点多。这不是我和佳子正在电话里为他担心的时刻吗?
我重复读了几遍报纸上的文字。
陈尸的地点是他公寓附近的一块空地,而发现他的是附近的一名老人。依据报导,死因好像是被扼杀的样子。
简单用完早餐后,我认为警察人员正在忙着办案,于是直接赶到公寓去看佳子。
佳子的一双眼睛已经哭肿了。看样子,她一晚上泪都没干。她是皮肤白皙、有着一副童颜的娇小玲珑型女人。我早就听说过她也是个孤独的人。她的母亲还在,可是,多年前把她寄养到孤儿院自己再嫁后,始终都没有和女儿联系过。
“我们通过电话后,”我先从昨晚的事情说起,“不久你就知道这起命案的发生了?”
“是的,是一位邻居来告诉我。我立刻赶过去看,当时他已经断气了。”
“命案发生当时,附近的人没有发现到什么吗?”
“目击者一个都没有。”
发现尸体的是这块空地的地主坂舟。这位老先生生性喜欢小孩,所以没有整理这块空地,特地留给小孩们做为游玩场所。然而,有些人却常把猫、狗的尸骸拿到这里丢弃,
甚至包括小鸟以及老鼠在内。
老人家对这种没有道德的人经常气愤不已。
昨晚10点钟前后,这位老人听到车子的声音。车子声音当然不算稀奇,而从窗口看到的是一辆汽车停在这块空地的旁边。由于这条路并没有禁止停车,所以,车子停在这里也不算是特别的事情。
过了一会儿,大约10分钟左右。
这辆车子会不会是前来丢弃猫狗之类尸骸的?——老人突然这样想。要是这样,不将对方臭骂一顿怎么行呢?他于是走出屋外来。
老人一出来,车子就逃也似地开走了。
老人家对车子可以说一点知识都没有。他只知道这不是卡车,也不是载货车,而是一辆白色的普通轿车。
老人家想刚才的来人是来丢置死狗的,于是走到长着杂草的空地上去。
添川的尸体仰倒在地上,全身沐浴着月光。
老人家在大吃一惊的同时发现死者原来是住在附近的一名汉子。
“是谁下毒手杀害他的呢?”
“……”
低垂着头的佳子已是泣不成声了。谁是凶手,她好像一点眉目也没有的样了。
“他喝酒了吗?”
“不,他没有喝酒,以前他也只是应酬而已,本身并不喜欢喝酒。在家里他更是滴酒不沾。他知道他不应该喝酒,所以,相信他昨天不会喝酒的。”
“他最近身体怎么样呢!”
“好像还不坏的样子。他的忍耐力很强,除非确实无法忍受,他是不太会向别人诉苦的。这不是说他在勉强自己,而是本性如此。不让周围的人为他担心,这是他的作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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