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大夫是我的朋友。他说,你先生的胃部手术就算成功,由于癌细胞已经蔓延到其他内脏,所以性命顶多只能保住半年而已。因为开刀为时已迟了。”
“这是真的吗?”
“除医生之外,知道这件事情的只有法院推事和检察官而已。大夫本来想告诉你的,可是怕由于你的态度而让病人知道,所以没有告诉你。”
解剖遗体时,自然会清楚癌症的扩散状况。添川不用被杀,不久就会撒手人寰的。可是,他如果没有被杀,纵然生命有限,还能在佳子的爱情之下,多少浸于生命之欢悦才对。
佳子陷入沉默里。她一边咬着唇角,一边让细肩微微颤抖着。
添川死去的现在,她还准备把这个孩子生下来吗?
我也黯然地缄默了。
4
阴沉沉的天气。
我打公用电话给同一事务所的同僚,帮我处理预定好的一件工作。就这一点来说,联合事务所可以说相当方便。
我另外又拨了一个电话号码。我叫出在这家征信所担任调查员的江井后,把这桩事件的概要告诉了他。接着,我委托他就添川刀杀斋木的事件,将轮岛帮以及若松帮双方喽罗间的风闻尽量搜集。
“这件事情需要立刻着手吗?”
“我希望你立刻着手。”
“好。那我就立刻开始吧。”
江井接受了我的委托。他不是闲着,而是经常以第一优先来接受我的委托。为了养活一家五口,他有必要赚取征信所之薪津以外的外快。我对他的工作表现是充分信赖的。不管是工商界或黑社会方面,他对情报之收集确实有可靠的渠道。
约好回头见面的地点,我就把电话挂掉。
在这之后,我去的地方是警察局。
我在走往侦查课大办公室的走廊上遇见大西刑事。添川之死虽然发生在别的管区,但也不能说与他无关。
走廊上来来去去的人相当多。
我拉大西刑事到设在大厅墙壁前的简陋的椅子上坐下。
大西刑事说他昨晚刚就寝就为添川这起命案而被叫醒,所以此刻露出的是一副疲惫不堪的神态。作为柔道五段的他,身材魁梧得很,满脸胡渣子,露出一副凶相。律师们对这位刑警的评价并不怎么好,不过,这一点正表示了他的敬业精神,听说小混混老远看到他就会夹着尾巴逃走的。他是重视经验犹胜于法律的所谓的老顽固刑警。
“凶手逮捕到没有?”
“不但还没有逮捕,连眉目都没有。”
“添川昨天是不是来找过你了?”
大西刑事露出诧异的表情问道:“你这是听谁说的?”
“听他太太说的。可能是在找你之前,他曾经到事务所来找过我。”
“他找你的目的是什么呢?”
“我也不知道。我看得出来他是特地来找我的,却佯言路过顺便进来看看我而已。结果,他什么都没有说就回去了。”
“他没有说出找你的目的吗?”
“是啊,没有说出。”
大西刑事著有所思似地缄默后说:“这么说,情形和我类似嘛!”
“你也见了他是不是?”
“我是在新宿车站的西口附近见到他的。我问他要到哪里去,他却回答我说只在溜达溜达。添川这个家伙目前受的是停止执行拘留的待遇,这样的人在外面晃来晃去,要是被地检处或法院知道,不是要立刻恢复拘留吗?我于是训了他一顿。结果他就垂头回去了。添川的老婆说他是为了找我才出来——是不是这样?”
“他只说可能会到警察局去,并没有提起大西兄你的名字。”
“为什么要到警察局,连他的老婆也不知道理由吗?”
“他太太现在倒急着想知道这个理由呢。”
“这就奇怪了。添川被起诉而送进拘留所以后,我再也没有见过他。他后来生病的事情我也听说过,不过,他会有事情找我商量?我这就搞不懂了。你看我会是个和黑社会帮派分子打交道的人吗?”
“那……他到警察局是要找谁呢?”
“他可能是对老婆随便说说的吧?”
“不过,他倒是真的来过我的事务所哩。”
“呃……”
大西刑事从喉咙发出声音,用手抚摸了一下他那满是胡渣子的下巴。他这粗大的手指也长着密密的黑毛。
“添川患癌症的事情你知不知道?”
“癌症……?”
“开刀时已经太迟了。医生说他活不了多久。”
“真的吗?”
“你看解剖的结果就会知道的。遗体现在在哪里呢?”
“大概在医院吧?听说今天下午要解剖。”
“死因是扼杀吗?”
“听说是这样。”
“命案现场在哪里呢?”
“还不清楚。”
“发现尸体的老人不是说看到一辆车子吗?”
“是不是用这辆车子搬运尸体,这一点还不能断定。”
“发现尸体的地点上有没有搏斗过的痕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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