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感到不爽的同时,修根本没察觉到,笼罩在自己心头的那阵莫名的失落。
而且,她好像和6号走得很近……连枪都是管他借的,而且听说6号是单干的,他没有属于自己的计划者,假如自己真的死了的话,难不成她要去投靠他?
修完全忽略了,是因为自己和6号走得近,她才有和6号接触的机会的。
他更加忽略了,她管6号借枪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这些情绪,渐渐累积起来,并统统转化为了烦躁。
可那边她依旧在说话,声音好像不大对劲,喘息得有些厉害:
“你要是死了,我就再也找不到像你这样的合作者了……我很容易就会死,为了你,也为了我,你绝对不能死。而且我敢跟你打赌,假如我们两个中一定要死一个的话,我也绝对会死在你前面。”
她淡淡的语调中似乎没什么感情,在讲完这句话后。修听出来她翻了个身,背对着自己,不再说话。
她这样的态度让修心头火起。他听出来安的呼吸有些不正常,想问问是不是她伤口疼又觉得没必要,只得像往常一样,仰头看着在夜色里沉浸着的天花板。房间里只剩两人深深浅浅的呼吸。
修开始憎恶这份异样的安静,心里的恼怒并未像往常一样渐渐平息下来,反而像蚂蚁一样慢慢顺着喉咙爬了上来。喉咙既痒又麻,更让他心绪烦乱。
他终于压抑不住内心的烦躁,翻身坐起,只听她又说话了:
“聪明的人往往都活不长……”
修心中的烦躁腾一下被点燃,情绪瞬间支配了身体的行动,随手抓起床头柜上的一个杯子就丢了过去。
他本来还稍微有点理智,想控制一下力道和方向,想让杯子砸到墙上去,但杯子刚脱手的刹那,他手腕上被磨出来的伤一下子被牵动,结果手一偏,杯子冲着她的身体就直直地砸了过去。
只听她发出一声凄惨的痛叫,接着就是杯子落地的“当啷”一声。
第五十六节 我是谁?
修一听她这声带着隐约哭腔的叫喊声,心下顿时冒出了个念头:
出事了!
他即刻拉亮的床头柜上的台灯,定睛一看,发现她居然满头都是虚汗,贴身穿着的睡衣也被汗水打湿了一大半,贴在她的背上,而她痛苦地抱着自己的右小腿在床上辗转,嘴唇上满是深深浅浅的牙印,看样子她已经忍了许久了。
他直接从自己的床上跳了下来,来到她的床边,刚伸手触碰了一下她紧蜷着的右小腿,她就猛地一缩,失声叫道:
“别碰!疼!”
见状,修马上知道她的腿绝对是出问题了,又联想到她从梯子上坠落的样子,脸色一下子黑了下来,他拍拍她被汗水沁湿了的肩膀,说:
“你没事吧?”
这句话纯属废话,看她的脸色和她身上的出汗量就能看出来了,可修完全不知道该怎么表述自己的关心,踌躇了一会儿后,才口气生硬地问:
“是不是从梯子上摔下来的时候受伤了?”
她咬着牙,把身子蜷得更紧了些,勉强点了点头。
修一听,一股怒气直接冲上了头,劈头就问:
“我刚才不是问你有没有事吗?这种事情你撒谎干什么?”
她缩成一团,哆哆嗦嗦的,一句话都不说,好像是在乖乖挨骂的样子。
修等她那阵疼劲过去了,才小心翼翼地把她的裤腿卷了上去,等看到她略有肿胀的小腿和红肿处明显的擦伤伤痕,他就猜到她的骨头有百分之八十的可能性已经受伤了。
修体验过骨头受伤的痛苦,在按照方宁叔的训练方法训练的时候,他总是受伤,有几次膝盖错位,那种疼痛叫他根本无法移动。
现在这伤换到了她身上,照她那个弱不禁风、菜刀失手切伤手指都要冲他抱怨的样子,修怎么都没想到她居然这么能忍。
她缓过一口气后,盯着修的眼神里满是怨念。语气也多了好几分怨怼:
“你砸我干什么!我刚才腿就开始疼了。你一个杯子砸过来,还砸得那么准!你知不知道有多疼啊!”
修看了一眼落在床边的杯子,有些心虚。
谁能想到他扔出的杯子刚巧不巧地砸中了她受伤的腿呢?
他自知理亏,说起话来也没刚才那股气势汹汹的架势了,说:
“你从梯子上摔下来的时候怎么不说?在药房的时候怎么不说?你要是早说了我早帮你包扎好了!”
她小心地用手指按压着受伤的位置,每碰一下脸上的表情都会变一次,闻言,她语气中带上了好几分委屈:
“我哪里知道……我以为是我的腿摔青了而已,当时摔下来的时候就疼了那么一会儿,我哪知道会越来越痛的……还有!别转移话题。你发什么脾气要拿杯子砸我!”
看来她是真的被这一砸给砸毛了,小性子也被激了起来。不依不饶地追问,修没办法,只好说:
“谁叫你去找6号的?你找谁不好去找他?”
她很委屈地嘟着嘴:
“谁叫你就和他关系好?三楼的人我又不认识,我去借人家也得借给我啊。再说了,我不想和学院里的人多接触,少点麻烦……好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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