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一点,记得要拿出来。”
奏子娇喘着,仍然没有忘记提醒拓巳避孕的事。
只剩下疲劳的感觉。醉意也顿时涌了上来。擦拭身体,穿上代替睡衣的运动衣,两个人倒在单人床上。
沉沉的睡意笼罩着奏子。
“……喂,在响耶。”
不知道过了多久,拓巳摇醒了正在熟睡的奏子。室内响起模糊的电子音乐声。是奏子的手机。
“谁?”
“我怎么知道,要我帮你接吗?”
离开温暖的被子,从胡乱脱在地上的衣服下拿出手提包。一看手机的液晶画面,来电者竟然是——都筑未步。
紧张顿时赶走了睡意。她按下通话键。
“……喂?”
没有声音。难道是收讯不良?
“喂?”
她看了闹钟。凌晨三点。这么晚了,到底有什么事?都筑未步应该刚下班回到家,准备上床休息了。
“未步吗?你听得到吗?”
终于听到了空气中沉重的呼吸声。呼吸声渐渐变成一个声音。
“……救救我。”
“怎么了?”
“救救我。”
“发生什么事了?”
“是谁啊?怎么了?”
拓巳打开床头的灯。
“……好痛,好痛。”
未步呜咽着,发出痛苦的声音。她丈夫又打她了。奏子立刻了解是怎么一回事。
“你现在人在哪里?家里吗?自己的家里吗?”
“救救我,好痛。”
她抽抽搭搭哭泣着,仿佛小孩子的哭声。
“我马上过去。”
一挂上电话,她立刻脱下运动衣,换上衣服。
“我朋友好像受伤了,我去看看。”
“未步是谁?”
“我高中的同学。”她随便编了一个谎言。
“她住哪里?”
“五反田。”
“我送你去。这一带拦不到出租车。”
奏子决定拜托拓巳。摄影社的厢型车就停在公寓的停车场。
“现在这个时间,差不多十五分钟就可以到了。在五反田的哪一带?”
“你送我到车站前就可以了。”
奏子不想让拓巳接近未步的住家。
坐在厢型车的副驾驶座上,车子驶出停车场。拓巳坐在驾驶座上,当成睡衣的运动衣外只套了一件夹克。
“没想到,你也有这种朋友。”
“哪种朋友?”
“会在半夜向你求救的朋友。”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吗?”
奏子心不在焉地回答。未步现在是以怎样的姿态倒在家里?她想象着血流满地的景象。
“你去帮那个朋友啦。”
拓巳似乎认为奏子只在大学这个狭小的世界结交朋友。奏子知道自己绝对不擅长社交,也许是因为奏子鲜少提起进大学之前的事,所以拓巳听到她有高中时的朋友,感到有点意外。
深夜三点的马路上没有车子,真的十五分钟左右就到了目的地。奏子请他把车子停在坡道前的巷子里。
“谢谢,明天我会打电话给你。”
“如果有什么麻烦,记得打电话给我,我马上回来找你。”
“我想,应该没问题。”
即使将要面对一场厮杀,她也无意把拓巳卷入其中。
奏子在坡道上小跑着。这正是她之前跑马拉松的路。老旧公寓出现在坡道上方。停车场内的脚踏车全都倒了。
奏子可以想象。中垣明良在家里大发雷霆,弄伤了未步,冲出公寓,仍然余怒未消,结果,把脚踏车都踢倒了。
走上楼梯,来到未步的家门口。铁门上的油漆已经剥落了。奏子按了门铃,立刻转动门把。门没有锁,一打开门,立刻感受到小家庭的味道。玄关旁的小厨房内,锅子里的东西已经煮沸了,是味噌汤的味道。
凌晨三点煮味噌汤的光景令奏子感到有点奇怪,但她还是走进屋内。放着两人座餐桌的饭厅旁,是一间四坪大的日式房间,几乎被一张双人床占满了。拉门上的玻璃碎了。
未步在哪里?奏子先关掉炉火,避开地上的玻璃碎片走了进去。
“未步?……”
四坪大的房间内有动静,未步刚好倒在死角的位置,短裤下的两条腿惨白得像石蜡。
奏子跳过玻璃碎片,走进房间。未步趴倒在地上,满脸是血。奏子检查着她的脸,看有没有严重的伤口,发现是鼻子流出的血。
“你还好吗?听得到吗?我是奏子。”
她脱口说出了自己的本名。“由香子,我是香子,你听得到吗?”
她慌忙改口说。意识模糊的未步终于将焦点集中在奏子脸上。鼻血仍然流向她的嘴巴。奏子在散乱着化妆品和零食盒子的房间内寻找面纸。面纸在床边。她抽出三张,为未步擦拭嘴角后,放在她的鼻子下。
“香子,你怎么会在这里?……”
“你打电话给我,难道你不记得了?”
“喔……是喔,原来有打通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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