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隐约记得未步说要介绍一个想当模特儿的女孩给他,所以,他准备骑小绵羊去“冰风暴”,就发生了这件事。
警方认为,中垣明良的杀人未遂事件应该是和色情业者之间的纠纷引起的。事实上,他介绍给A片制作公司的模特儿被其他业者挖角,制作公司正在追究他的监督责任,彼此的关系闹得很僵。
中垣明良住院的第三天,未步带着离婚申请书造访了他的病房。
当时,他正大口吃着朋友送来的水果果冻。未步看着缺少了霸气的丈夫,觉得人被铁锤敲过之后,竟然变得如此委靡不振,不禁有点同情他。
然而,她的决心并没有动摇。未步把他的印章也带来了。她要他当场在离婚申请书上签名、盖章。未步已经请吾郎和另一名店员在保证人的栏目签了字。
“当初,我瞒着你办理了结婚登记,等于是骗你和我结婚。但分开的时候,我不想用骗的,所以,请你自己签名吧。”
中垣明良像往常一样苦苦哀求:“没有你,我怎么活下去?”他还说,“我知道你瞒着我去办理了结婚登记,我之所以没有为这件事生气,是因为我爱你。所以,你不要离开我,我再也不会打你了。”
未步不知道被他的这番话骗了多少次,结果还是重蹈覆辙。未步冷眼旁观着他的蹩脚表演。
“明良,你杀了我的孩子,我不可能忘了这件事,和你一起生活。”
未步不相信那次是因为意外失去了孩子。当时,中垣明良绝对知道她腹中孕育了一个小生命。那是杀人行为。
中垣明良发现自己再怎么道歉也无法奏效,终于露出本性,在床上撒野,“你自己随便签个名,拿去办理就好。”
但只要他一激动,后脑勺的疼痛就会发作,所以,他并没有对未步施暴。
未步在病房门口转过头,说了声“再见”,就直接去区公所办理了离婚登记。
昨天,她把自己的物品寄回宇都宫,把房间的钥匙寄到医院。
“你和你男朋友之后怎么样?”
这次,轮到奏子交代近况。
那天晚上,她制造完不在场证明后回到公寓,发现拓巳等在公寓前。她得意地把这些事告诉了未步。
“最近,我们每天都在一起。”
奏子花了两个小时从五反田走回公寓的那天晚上,拓巳明明有她家里的钥匙,可以进屋等她,却站在公寓门口,为奏子不在家担心不已。
当奏子发现走过来的黑影是拓巳,拼命忍住想要扑上去的冲动,迎了上去。
“你去哪里了?”
“一个人去喝酒。”
说完了这个谎言,彼此不再需要说话。她经历了久违的“四个小时”,又在东京都内奔波,最后还走了半天,肉体的每个角落都已经疲劳过度,然而,奏子和拓巳在床上相拥恩爱,直到窗外的天色亮了起来。
奏子引导未步,又在未步的引导下踏入了犯罪的世界。从今往后,秋叶奏子将暴露在世人面前,被人用手术刀解剖。奏子希望拓巳的力量可以消除她内心的恐惧。
“我们每天见面,每天做爱。”
她对未步炫耀说。
这一个星期以来,奏子和拓巳把握每分每秒相拥。虽然周围并没有警方的影子,走向毁灭的预感也日渐淡薄,但如果不借由拓巳的拥抱净化自己,奏子就无法度过漫漫长夜。
黑芯仍然占据着奏子的内心。
然而,想到“四个小时”产生了令人意外的变质,奏子不禁期待,黑芯也许在不久的将来就会溶化。
未步准备回到宇都宫,去附近的超市打工,和外祖父母一起生活,暂时不打算回东京。
“如果我爸的死刑到时候在东京执行……也许我会来捡骨。”
未步站在新干线的站台上,眯起眼睛看着八重洲的高楼大厦,轻松说道。
“这是我宇都宫家的地址。”未步递上一张便条纸,“改天和你男朋友一起来玩吧。”
“到时候我打电话给你。”
奏子已经决定,不再和未步见面了。
这或许是不想让未步了解自己真实身份的一种逃避,在不通知对方的情况下分离或许是一种卑鄙的行为。
虽然她也曾经有过想公布自己的真实身份、看看未步的反应,这种虐待式的冲动,如果自己这么做,未步应该会为她父亲所做的事道歉吧。
“你父亲杀了我的家人。”
奏子发誓,要把这句话永远埋在心里。我将以冬木由香子的身份远离都筑未步的人生,不能让未步背负犯罪被害人家属和犯罪加害人家属邂逅的事实。
她可以在面会室笑着和余命不多的父亲相见,也可以在面会室时,坐在她父亲的肩膀上。
未步以为只是短暂的分离,对奏子而言,却是永远的离别。
新干线驶进站台。
“香子,你真的帮了我很多忙。我希望可以和你一起去很多地方玩,那就下次啰。”
“嗯。”
“香子,真的很高兴认识你。”
听到她这么情真意切的话,奏子内心充满了罪恶感。
我原本打算陷害未步,试图从她身上寻找更深的创伤,然后,撕裂她身上的伤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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