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这是同一个泰塔,因为她在那些卷轴里曾经使用了这个残损的鹰作为个人签名,她想知道这些人工制品是被谁,又是在哪里被发现的,也许是某一个农民盗窃了一个老奴隶或一个老书吏的墓穴,并得到了它,但是她无法确定。
“泰塔,你是在和我做游戏吗,这一切或许都是精心设计的圈套?难道你躲在那个不知何处的坟墓里,还在讥笑我吗?”她把腰弯得更近些,直到自己的前额碰到了冰冷的玻璃。“泰塔,你是我的朋友,还是我的死敌?”她站起身来,把裙摆上的尘土抖掉,“让我们来看看吧,我准备和你玩这场游戏,看看谁会战胜谁!”她发誓说。
部长只让她等了几分钟,便让自己的男秘书引她进去了,阿塔兰·阿布·辛穿着一件黑色的薄纱外衣坐在办公桌前,但罗兰知道他更喜欢穿一件舒适的长袍坐在垫子上。他注意到了罗兰扫视自己的眼色,抱歉地笑了笑:“今天下午我和一些美国人有个会见。”
她喜欢和他交往,他对她总是很和善,她的工作也是由他安排在博物馆里的。在他的位置上,大部分男人都会拒绝杜雷德的请求的,因为杜雷德要求的是一位女助手,而且是他自己的妻子。
他问到她的健康情况,她给他看了自己包裹着的手臂:“十天之内就可以拆线了。”
他们很客气地寒暄了一会儿,只有西方人才那样笨拙地直奔要讨论的主题,不过罗兰为了不让他感到困惑,抓住一个机会对他说:“我感到我需要一些时间,我需要从我的损失中挽回一些东西,并对我今生要做的事做出决定。现在我是个寡妇了,如果你同意给我半年的时间,让我自由地支配,我会很感激你的,我要到英格兰和我妈妈住上一段时间。”
阿塔兰显得很关切,对她说:“最好不要离开我们太久,你们已经完成的工作有着不可估量的价值,我们需要你在杜雷德撒手的地方继续做下去。”他尽管如此说,却还是无法掩饰自己的解脱感。她知道他还希望自己当他的面儿放弃申请主任职位的事情,他一定和他的外甥讨论过此事,无论如何他的心地太善良,所以他无法当面告诉她。埃及的一切正在改变,妇女从传统的角色遮蔽中走了出来,但是这一转变并不十分显着也并不轻松,他们两个都知道主任一职势必要落到纳胡特·古德比手中。
阿塔兰和她一道走到办公室门口,和她握手告别。当她走下扶梯时,她感到一种解脱与自由的心情。
她先前把雷诺车停放在部长大楼的露天停车场里,当她打开车门,里面已经热得几乎可以烤面包了,她落下所有车窗,把车门摆动起来像扇子一样驱赶热气,但是驾驶座上的热量还是让她感到屁股底下很烫。
她刚一驶出大门,就卷入了开罗蜂拥的车流之中。她跟在一辆超载的汽车后面向前爬行,汽车的尾气发着蓝光,直接喷射到雷诺车上。交通堵塞问题似乎是不可解决的,由于可用的停车场严重不足,各种车辆都沿着道路两侧排成三列甚至四列,把本应流畅的车流挤成了车辆的水滴。
当前面的汽车刹车时,她便不得不跟着踩刹车。罗兰笑了笑,她想起一个陈旧的笑话,说的是有些司机把车停在道路两边,结果不得不抛弃了它们,因为它们永远也不会从交通拥堵当中脱身出来。这个笑话里也许有几分真实,因为她看到有些车已经至少几个星期没有动过了,它们的风挡玻璃全都灰蒙蒙的,有些车的轮胎已经瘪下去了。
她从后视镜里看去,一辆出租车停在她车后几英寸远的地方,出租车之后堵塞的车辆望不到头,只有骑摩托车的人还能在路上随意地行使。当她从镜子里向后看时,一个骑摩托车的穿过拥堵的车流,驶近过来,那情形仿佛自杀式的撞车行为。那是一辆排气量二百的本田摩托车,车身蒙满了灰尘,几乎看不出原来的颜色,后座上坐了一个人,他和驾驶员都戴着遮住下脸的面罩,头上裹着防护灰尘烟气的白色头巾。
本田摩托车在反方向的车道上,穿过出租车和停在路边的轿车之间狭窄的缝隙,急驶而来。身后出租车上的司机做出一个模糊的手势,伸出拇指和食指喊了一声真主,意思是摩托车上的两个人简直是疯子或者是蠢人。
当本田摩托车和罗兰的雷诺轿车平行时,放慢了速度。坐在后座上的人,歪下身子,从轿车打开的窗口扔进了一个东西,那东西落在副驾驶的座位上。与此同时,驾驶者立刻给摩托车加速,摩托车的前轮从地面抬了起来。接着,他把摩托车掉转头,拐了个陡弯,朝一条狭窄的通向主要马路的小胡同开去。那条路很窄,险些撞倒一位老妇人。
当摩托车后座那人向后看时,一阵风把他脸上戴着的白布吹了起来。罗兰心中一惊,认出那人正是她在绿洲边上停着的菲亚特车的灯光中最后见过的家伙。
“尤素福!”当本田摩托车消失了身影,她转过头,向副驾驶座位上那个丢下的东西看去,那是一个蛋形的表面划分成一些格子的金属物,被漆成了军用的绿色。她在电视里演的老战争片子里见过这种东西,那是一枚碎裂手榴弹。引爆手柄已经扳开,炸弹在几秒内就会爆炸。
她没有多想,在扳动身边车门的手柄时,把全身的重量也撞了过去。车门被猛地撞开,她的身体也滚到了路上。她的脚离开离合器后,雷诺轿车独自向前冲去,撞到了一辆停在路边的汽车尾部。
52书库推荐浏览: [英]韦尔博·史密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