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报警了吗?”
她点点头,“那辆卡车据报告是今天早晨被盗的,离事故发生时间比较长,卡车是在一家咖啡馆外面被拦住的,司机是个德国人,不会说英语。”
“这是他们第三次想杀掉你。”尼古拉斯表情沉重地告诉她,“所以我要去问一下。”
他走到医院的候诊室里去打电话,城里治安警官的头头是他的一位朋友,就像这家医院的头头一样与他有私交。
他打过电话返回时,乔治娜已经从麻醉剂中苏醒过来,尼古拉斯为她安排了私人病房。当他们把她推往私人病房时,尽管神智还未完全清醒,但她已经感觉好多了。过了几分钟,整形外科医生赶来了。
“你好,尼克,你在这儿干什么?”他招呼尼古拉斯说,罗兰很惊奇,竟有这么多人认识他,继而医生把注意力转向乔治娜,“你感觉怎么样?我们已经尽量处理了那些碎裂的骨片,它们原来看上去就像狂欢节里的五彩纸屑,我们把它们全都拼接起来,你还是得至少住上十天院。”
“你说得不错,年轻的女士,”尼古拉斯对罗兰说道,他们把睡着的乔治娜留在病房里,然后走到外面交谈起来,“你还让我以什么理由来说服你呢,我的管家已经为你准备了庄园大厦里的一个房间,我是不会让你再独自到处乱跑了,不然的话他们下次就会再次加害于你,并且可能比这要顺利。”
罗兰惊魂未定,恐惧的心理使她无法再做争论。她费力地钻进路虎轿车的前排座位里,让他载着她先去给她的手臂上的伤口拆线,然后再返回昆顿庄园。抵达庄园后,他立刻带她去看准备好的卧室。
“厨师会给你送来饭菜,别忘了把医生给你的安眠药吃下去,如果你把你母亲那个小房舍的钥匙交给斯特丽特女士,她会派人到布莱斯波里去把你的东西取过来,同时我的管家已经在你的房间里预备了一些睡衣和牙具之类的东西,明天早晨以前我不想再打扰你了。”
有他来管理她的生活确实是件好事,从绿洲那个可怕的夜晚直到现在,罗兰第一次感觉到了生命的安全,不过她还是做出了自我独立和不再依赖他人的一种姿态,她把硝基安定药片全都倒进了坐便里。
放在枕头上的睡衣是用纯丝制成的,在袖口和领口镶着康布雷花边,她从来没有穿过这样奢侈的衣服,觉得衣物贴在身上很不习惯,她想到这件衣服也许是他前妻穿过的,这一想法在她心里激起了一种复杂的感情,她爬上带有四根床柱的大床,陌生的环境对她来说,既宽敞又柔软的席梦思床垫,并没有使她无法入眠。很快她便睡着了。
第二天早晨,一个年轻的侍女叫醒了他,给她带了一份《泰晤士报》和一杯格雷伯爵牌的茶水。几分钟后她又折回来,带来了她的提包。
“尼古拉斯爵士希望八点钟时能和您一块儿进早餐。”
罗兰在洗漱沐浴时,对着一人高的穿衣镜审视着自己赤裸的身体。除了手臂上的刀伤之外,还带着新鲜的疤痕,她的臀部上还有一块黑紫色的瘀伤,左侧的腰部也有一块同样的瘀伤,那是路虎车被撞时留下的结果。她小心翼翼地把一条休闲裤拉过受伤的腿,穿在身上,带着略微有些跛脚的姿势,从主楼梯向下走去,以便找到餐厅的位置。
当她来到餐厅时,尼古拉斯从他看的报纸后面抬起头来,招呼她说,“在这里,你可以随意。”接着指了指食品柜里摆着的各种早餐用的食品。她俯身挖了几勺鸡蛋羹到自己的盘子里,她抬起头来,发现对面的墙上挂着一幅风景画。
“你睡得好吗?”他不等她回答,便接着说到,“警察已经向我说明了一切。他们在哈德门那个地方的停车带里找到了那辆被遗弃的MAN牌卡车。他们准备对它搜查,但并不指望会发现什么。他们已经看出,对手是蓄意采取那种行动的。”
“我得给医院打个电话。”她说。
“我已经打过了。你母亲夜里休息得很好。我给他们留下了口信,说你晚上要到她那儿去。”
“今天晚上?”她惊异地看着他,“为什么那么晚?”
“我想你会一直忙到那么晚。我要从你身上把花费的钱捞回来。”
当罗兰朝餐桌走去时,他站了起来,拉过一把椅子让她坐。她感觉这样的礼仪使她有些不舒服,但她并未表示反对。
“让我们看看,第一次对你和杜雷德发出的攻击,也就是在绿洲的小屋里发生的事情。我们目前从中得不出任何结论。只能看出一个事实,那就是谋杀者很清楚地知道他们要得到的是什么,而且从哪里才能得到。”她发现话题突然变了,心中有些不安。“那么让我们再考虑一下在开罗发生的第二次除掉你的企图,就是那次手榴弹爆炸。行凶的人显然知道你在那天下午要到部里去。除了部长本人还有谁知道?”
她一边吃着鸡蛋羹,一边回想着。“我记不清楚了,我想我告诉过杜雷德的秘书,或许是告诉了一个他的科研助手。”
他皱了皱眉,摇着头说:“这就是说,博物馆里有一半的人,都知道了你的约会?”
“差不多吧,是的。很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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