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的剑和着唱词敲击着,就像阴间的锤子敲打在铁砧上发出叮当声。面对这样傲慢的凶恶,剩下的施勒克匪徒退缩了。场面突然变得不再是战斗,而是屠杀了。
我见过一群野狗包围一群绵羊,然后把它们撕碎。这时的情况更糟。一些施勒克匪徒扔下刀,跪下来求饶,可是没得到一丝怜悯;其他人往门口跑,但卫兵手里拿着剑等在那里。
我在战斗边缘不断挥手,冲塔努斯尖叫,试图让他在混乱中听见我。“让他们住手。我们需要俘虏。”
塔努斯可能没听见我,或者可能只是不想理会我的请求。他唱着,笑着,克拉塔斯在左,莱迈姆在右,向敌人猛攻。他的胡子被敌人喷出的血浸透;脸上流动的血像戴着红色面具,眼睛在这面具映衬下泛出疯狂的光芒。这是我以前在他们身上从未见过的。兴奋的哈比,他把战争变得多么猛烈啊!
“停下来,塔努斯!别把他们全杀了!”这次他听见我的喊声。我看见疯狂退去,他又一次控制了自己。
“饶恕那些求饶的人!”他喊道,卫兵们听从他的指令。但最后,最初的一千名施勒克匪徒,只剩下不到二百人放下武器,趴在血色的石路上,请求饶命。
我茫然地站在尸体边缘,捉摸不定。从眼角余光,我看见一个偷偷移动的影子。
舒福提意识到无法从正门逃走,于是扔下剑,冲向庭院东墙,离我站的地方很近。这部分破坏最严重,墙只有原来的一半高,坍下来的泥砖形成一个斜坡。舒福提爬上去,滑下来,再爬上去,很快接近墙顶。我似乎是唯一注意到他逃跑的人。卫兵忙着处理其他俘虏;塔努斯背对着我,指挥清理被击溃的敌人。
我几乎未加思考,俯身捡起半块泥砖。舒福提一爬到墙顶,我用尽全力把砖掷向他,正好打在他的后头骨。他掉下来,跪在地上,不牢固的松碎石堆在膝下坍陷,他在一股尘土中滑落到我脚下,只是半昏迷。
我跳到他躺的地方,骑在他胸上,匕首尖顶着他的喉咙。他向上盯着我,仅有的一只眼睛上还留有我给他的一击的痕迹。
“躺着别动。”我警告他,“否则我会像对鱼一样,给你开膛破肚。”
我的围巾和头饰已不见,头发落到肩上。他认出我,毫不惊讶。我们以前经常碰到,但是场合不同。
“阉人泰塔!”他咕哝着,“英特夫领主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他很快就会知道。”我向他保证。我刺他,他哼哼着。“但你不会是那个启迪他的人。”
我的匕首尖没离开他的喉咙,同时又喊来两个离我最近的卫兵把他带走。他们轻拍他的脸,用亚麻线绳把他的两手腕绑在一起,然后把他拖走。
塔努斯看见我擒获舒福提,踩过死伤的人,大步走过来。“漂亮的一掷,泰塔!你没忘了我教你的。”他十分用力拍我的后背,令我走路有些踉跄。“你还有大量工作要做。我们死了四个手下,至少十二人受伤。”
“他们的营地呢?”我问。他盯着我。
“什么营地?”
“一千多名施勒克匪徒不是沙漠野花,不是从沙子里钻出来的。他们一定带有驮畜和奴隶,而且也离这儿不远。你一定不能让他们逃跑。不能有人逃出去把今天的战斗讲出去。他们任何人不能把你还活着的消息带回卡纳克。”
“温柔的伊西斯,你是对的!但我们怎么能找到他们?”显然塔努斯仍沉浸在对战争的欲望中。有时我怀疑,没有我,他还会做什么。
“循迹追踪他们。”我不耐烦地告诉他,“一千双脚已经给我们踩出了一条路,我们可以循着足迹找到他们的营地。”
他的表情清晰,招呼神殿那头的克拉塔斯过来。“带上五十人。跟泰塔走。他会带领你们找到匪帮的老窝。”
“伤员……”我开始反驳。这一天我已经充分体会了战争,但他不理会我的反驳。“你是我最好的追踪者。伤员可以等你回来救治,我的淘气鬼像新鲜的水牛肉一样结实,不会有人在你回来前死去。”
找到他们的营地易如反掌。克拉塔斯和五十名手下紧跟着我。我在城里绕了一大圈,在第一群小山后发现了宽阔的踪迹,这是他们进山部署包围我们时留下的。我们循着踪迹一路小跑返回,在我们下方的浅山谷里找到了施勒克匪徒的营地。
他们彻底震惊了。营地只留有不到二十名男人守卫着驴和女人。克拉塔斯手下第一次突袭,就横扫一切,我没来得及救出任何俘虏。他们只饶过女人。营地被严密监视起来后,克拉塔斯让他的手下人享用她们,就如对胜利者的传统奖赏。
这些女人看上去比我想象得更好看,有几个十分俊俏。她们异常优雅地接受征服的仪式。卫兵为挑选她们掷色子时,我甚至听到一些人在大笑,甚至开着玩笑。施勒克匪徒营妓的职业不能被看作是最体贴的职业,我看她们中的某些女人未必是害羞的处女。她们一个接一个被新主人领到最近的石头堆后,裙子随便地被掀起。
残月过后是新月,冬天过去是春天;没有一个女人表现出对原配偶的哀悼。确实,在沙漠上更可能建立起新的性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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