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影像不是镜子。
他是音乐不是乐器。
他是石头不是雕刻石头的凿子。
他会永生长存。
他不会再死。
然后主祭祀把金勺递给我的女主人,拉着她的手领她到葬仪石板前。
洛斯特丽丝王后弯下腰来,将生命之勺放到他的嘴唇上,唱起咒语:
我打开您的嘴唇您就能再次说话,
我打开您的鼻孔您就能再次呼吸。
然后她用金勺触摸着他的眼睑,唱道:
我打开您的眼睛您就能再次看到这个世上的荣耀,
从今往后您就要居住在神的地府。
她将勺放在防腐尸布缠着的胸部:
我唤醒您的心脏,这样您就能永生长存。
您不会再死。
您将永生长存!
然后我们就站在旁边,看着防腐工用整洁的绷带将法老的头包上,涂上树脂,将绷带弄湿,然后按照法老脸部形状压紧绑带,压出脸形。最后,他们为他戴上第一个葬仪面具。
这是以前那副纯金葬仪面具,我们亲眼看着雕刻师塑成的。那时法老还活着,雕刻师是看着他的样子做的,所以面具惊人地逼真。一双眼睛用无色水晶和黑曜石雕成,闪耀着光泽,带着仁慈凝视着我,就像他生前的眼睛一样。头饰圣蛇象的眼镜蛇蛇头从那高贵的眉毛边露出,象征着帝王和神秘。
然后,包好的木乃伊被放进金子做的内棺里,棺材密封严实后,放进另一个稍大一些的金棺里,盖子上饰有一张死人面具。然后把从英特夫领主处查获的财宝,拿了一半填进棺材里。
加上立在金橇车上的那具大石棺,一共有七具棺材。金橇车是用来将法老运送到山坡上他的陵墓的。不过,我的女主人拒绝下令送法老入陵。
“我曾立下神圣的誓言。我不能把我的丈夫送进一个随时都可能遭到喜克索斯野蛮人抢劫的陵墓里。”
“法老暂时先躺在这里,我要实现对他的承诺。我会找一处安全的墓地,这样他才能永生。我发过誓,不让任何人打扰他的休息。”
洛斯特丽丝王后决定暂缓下葬,三个晚上之后,就证明了她的决定是多么的明智。喜克索斯人加强兵力强行过河,塔努斯险些无法击退他们。敌人是在伊斯那北部两英里处发兵过河的,那个地方我们没有设防,他们先让马成群游过河面,然后士兵乘小船过河,为了掩饰渡河企图,他们提前走陆路将小船从底比斯带到那里。
塔努斯匆忙集结舰队,赶到那里时,敌人已经成功地在西岸沙滩登陆,但是还没来得及将战车从船上卸下套上战马,塔努斯趁机将敌船全部毁掉,使得三千名喜克索斯士兵站在我们的岸上进退两难。然后塔努斯率军发动第一次进攻,敌军的战马吓得四散而逃,消失在黑夜之中。
没有战车的帮助,喜克索斯的陆军只能和我们平等对决,不过他们无意逃跑,战斗的意志非常坚定。从人数上看,双方势均力敌,因为塔努斯只能调集一个整团的兵力,其他士兵还需要部署在西岸沿河守卫。这场战斗充满了血腥和残忍,黑夜加大了作战的难度,双方只能靠沙滩上塔努斯纵火点燃的敌船来照明。
绝对是最意外的巧合,或者是冥冥中有神灵的暗示,那晚我和辉正好带着我们的五十辆战车和刚学会驾车的车夫、勇士在伊斯那训练。伊斯那在底比斯城南部二十英里处,实际上,我们跑到这里来训练,主要是为了躲开塔努斯的反感和干涉。
伊斯那的荷鲁斯神庙旁有一片神圣的罗望子树林,我们就在那里扎营。经过一整天的疾驰和驾驶,我累得筋疲力尽。回到营地后,辉拿出来了一瓶味道极好的酒,我有些放纵,贪喝不少。然后就睡得跟死猪一样,后来辉摇摇摆摆地走进我的帐篷,用力把我摇醒。
“下游河岸上有火,”他告诉我,“还有,风吹来的时候,能听到喊叫声,刚才我还觉得听到了许多声音在唱蓝鳄团的战歌。我想那边是在打仗。”
因为贪杯,我俩一样都脚下摇晃,也一样鲁莽不计后果,我竟然让他叫醒车夫和马车战士,套上马具。我们全都是新手,等我们把马拉来套好马车后,天都快亮了。在寒冷的雾气中,在黎明前阴沉的寒意中,我们排成两队,驾车往北跑去。我在前面驾车领路,辉在后面指挥。经过头一天的训练,我们的五十辆战车已经减少到了三十辆,因为我设计的辐条车轮还没有得到合理的改进,车速快时辐条很容易散开爆裂。
风吹在我赤裸的胸脯上,吹散了我借着酒劲生起的勇敢,我接着一阵发抖。我开始希望是辉弄错了,可这时前面远处却传来了声音,有喊杀声、唱歌声、兵器相互碰撞的叮当声,这回绝对错不了了,这些声音只能意味着一件事——战争,这种声音只要听过一次,就绝对忘不掉,绝对不会弄错。我们沿河走,这条路向左有个转弯,等我们走到头沿路一转弯,就看到了战场。
太阳刚刚露出地平线,把河面照成一张被锤薄的铜片,晨光在水中摇曳,晃得人眼睛疼。塔努斯军队的船只就停在离岸不远的地方,船队都挤在岸边,甲板上的弓箭手时刻准备着,只要有喜克索斯人撤过来想过河逃跑,就乱箭射过去,切断敌人的退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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