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我驾车,学着点。”我告诉他。当迈穆农向塔努斯求助时,塔努斯终于支持了我一次。
“泰塔做得对。这次狩猎我们以前没干过。你要闭上嘴巴,睁大眼睛,孩子。”
我们前面那群奇怪的灰皮动物正在吃从树上落下来的树籽。我们以小跑的速度向它们靠近,我非常好奇,边跑边急切地观察它们。大象的耳朵非常大,它们支起耳朵朝向我们,鼻子翘得老高,我猜它们正在闻我们的味道。我不知道它们此前是否闻过人或马的气味。
还有一群小象,象妈妈把它们赶到象群中央,然后围在一边保护它们。这种母爱让我很受感动,这时我才开始朦朦胧胧有一点感觉,觉得这些动物也许不像看起来那么迟钝。“这些都是雌象,”我没有回头,对着踏板上的塔努斯喊道,“脚下跟着幼象,它们的象牙都很小,没什么价值。”
“你说得对。”塔努斯站在我肩后往前指,“看它们后面,那两个一定是雄象。看它们站着时多高,躯干多粗啊。看那象牙,在阳光下发着光呢。”我向后面的车发出信号,我们绕过了这群雌象和小象,继续前进,仍保持队伍行进阵式,穿过刺槐树丛向两头公象奔去。前进时,我们不得不绕着行走,躲避树上掉下来的树枝和连根拔起来的巨大的刺槐树干。由于还不知道这些动物具有难以置信的力量,所以我回头对塔努斯说,“这里一定有过一场巨大的风暴,风暴席卷森林,才带来这么大的破坏。”那时我一点也没有想到,其实大象才是罪魁祸首,而它们看起来那么温顺,像是毫无抵抗力的样子。
那两头老公象感觉到了有东西在逼近,于是把脸转向我们。那时我才意识到它们有多大。它们把耳朵展开时似乎能把天空遮住,而头部则像一片黑暗的雷雨云。
“快看那象牙,”塔努斯喊到。他没感到有什么危险,还只关心着狩猎的战利品。但是马匹都很紧张,有些惊慌了,马儿嗅到了这些奇怪猎物的气息,把头扬起来,在缰绳套中不停挣扎、乱窜。想控制它们,让它们跑直线都很难。
“右面那个最大,”迈穆农尖声说。
“我们应该先射它。”这小家伙和他父亲一样急切。
“听到陛下的命令了吧。”塔努斯笑道,“我们要射中右边那个,让克拉塔斯射另一个,那个也够他对付了。”
于是,我举起拳头,发出指令,把队伍分成两列。克拉塔斯驶到我们左面,二十五辆战车成线形聚在他后面。而我们则径直向这头巨象冲去。那淡黄色的象牙从它硕大的脑袋上支出来,有荷鲁斯神庙的柱子那么粗。
“向它猛冲,”塔努斯喊道,“在它转身跑之前就把它射倒。”
“嘿,驾!”我朝着佩兴斯和布雷德大声叫,两匹马开始跑起来。我们都以为这庞然大物一旦意识到有危险就会跑开。我们还没见过什么动物好端端地会站在那里等着我们去进攻。就连狮子都逃避猎人,除非它受伤或受困了。而这些肥胖的动物怎么会与众不同呢?
“它的头真大,目标好打。”塔努斯高兴地喊道,搭上了支箭。“我一箭就能射死它,让它来不及跑,跑近点,跑到那可笑的长鼻子下面。”
我们后面其余的车以单列列开。我们的计划是等靠近后再合成两列,从雄象的两侧经过,同时把箭射出去,然后再转回来。这是经典的战车战术。
现在我们已经到了公象的面前,它仍然站在那里不动。或许这些动物真的像它们看起来的那样,头脑迟钝。这样可能猎杀起来就容易了。我感到塔努斯对这样无聊的捕杀有些失望。
“进攻啊,你个老傻瓜!”他鄙视地喊,“别光站在那儿啊!”
公象似乎听懂了这个挑战。它扬起鼻子,吹出一阵震耳欲聋的声音。马猛地惊退,使我撞到了挡板上,伤到了我的肋骨。一时间,我不能控制马匹了,我们只好转向一边。
然后公象又尖叫了,并且跑了起来。
“天啊,看它来了!”塔努斯吃惊地吼着,因为这畜生并没有跑开,而是直直地向我们冲来,攻势凶猛。它比马要快得多,像被猎狗追急的豹子一样矫健灵活。它飞起的每步都踢起很多尘土,我还没来得及控制住马车,它就到了我们跟前。
我得抬头仰望它,它像座高塔一样耸在我们正上方,伸出鼻子要把我们从战车驾驶板上拔出来。我真不能相信它竟有那么大的个头,眼睛里的愤怒那么强烈。那不是动物的眼睛,而是聪明、机智的人的眼睛。这不是头懒散的猪,而是一个勇猛可怕的对手,我们因骄傲无知而贸然挑战了它。
塔努斯放出了一箭,正中公象的前额中央。我期望这箭能穿透它的脑部,期望着它能倒下。那时我们还不知道,大象的脑并不在常人认为的额头位置,而是在大山般的头颅的后面,有一块大绵骨保护着,没有箭能穿透。
那箭射中了,可大公象丝毫没有反应,身子一点也没有摇动,它只不过把鼻子伸上去,用鼻头抓住箭柄,像人用手抓一样,把箭柄从肉中拔出来,扔到一边,继续追来,把沾了血的鼻子向我们伸来。
我们队伍中第二辆车里的辉救了我们。在这头愤怒的公象面前,我们丝毫没有反抗的能力。辉像魔鬼一样策马高喊,从侧面上来。车上的弓箭手从他后面的踏板上射出一箭,正中公象脸上,箭扎在眼睛下面一巴掌远的地方,这才把大象的注意力从我们这里引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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