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我无法解释,为什么此前我们一直都没有发现这些人。也许是有场部落战争或抢夺奴隶的战争,这些人被打败了,只好退回去了,就像被我们赶跑的象群一样。也可能是有饥饿或瘟疫,这些部落灭绝了也难说。总之到目前为止,我们几乎没见人影。
不过,现在我们终于赶上了他们,我们一行人的兴奋劲儿迅速传播开了。与象牙黄金相比,我们更需要奴隶。我们的文明和生活方式都是建立在奴隶主所有制基础上的,这种制度得到了神的庇护,由来以久,非常神圣。我们从埃及出发时不得已必须放弃大量的奴隶,只带了很少一些。现在,为了我们民族的生存和壮大,我们必须抓更多的奴隶。
塔努斯命令立刻派出全部远征军,他要亲自率军,因为我们还不确定河上游会有什么。我们埃及人使用的奴隶,有些是战争中的囚犯,剩下的就都是从外国的商人手中购买来的。而这次,据我所知,这是几个世纪以来我们第一次被迫去为自己抓奴隶。这种活动对我们来说和猎象一样新奇。不过这次至少我们不会以为猎物会很顺从或愚钝。
塔努斯还是不愿和我以外的车夫做搭档。即使克拉塔斯与莱迈姆费尽心机都不能把车轮用爆,他还是对我设计的新车没有信心。我们带领着纵队,后面第二辆车由蓝鳄团中最年轻的军官迈穆农王子驾驶。
我选了两名最好的战车手作为迈穆农的队员。每辆战车上一般只有一名战车手,但他自己体重太轻了,所以战车可以多乘一人。并且王子的力气还不大,遇到驶不过去的障碍时,还需要把车抬过去,而他的力气还不能抬起战车的一端,所以需要再派一个人来帮他。
我们从陆路穿过瀑布,走了三天后才在河岸上遇到了第一批村落。这村落里都是一些简陋的草棚,特别原始,连棚屋都算不上。塔努斯派人去侦察,然后在拂晓时我们迅速地冲过去,包围了他们。
那些急匆匆走出简陋小棚的人,非常茫然,没有任何反抗,甚至都没想着逃跑。他们聚在一起谈论,看着我们把战车和盾牌围在他们周围。
“好收获啊!”我们扫了他们一眼,塔努斯高兴地说。这些人很高很瘦,四肢很长。他们比我们大多数人都高;我们从他们中间走过,像农民分牲畜一样把他们分成几群,相比之下,连塔努斯都显得矮了。
“有些品种很好,”他兴奋地说,“看那个美男。”他挑出了一个体形出色的年轻人。“在埃勒芬蒂尼奴隶市场上,他什么时候都能卖十个金环。”
他们的女人强壮健康,后背很直,牙齿洁白整齐。每个成年女性背上都背着个婴儿,手上还领着一个。
不过他们是我所见过的最原始的人了。女人和男人一样,都一丝不挂,生殖器露在外面,却一点也不感到羞耻。不过年轻一点的女孩腰上挂着一束鸵鸟蛋壳做成的珠子。我一眼就看出成熟的女性都被以最野蛮的方式割除了阴蒂。后来我了解到这种手术中用的要么是一把石刀,要么是一节碎竹片。她们的下身处都留有伤疤,变成了一个坑的形状,然后用骨头或象牙插住。年轻女孩还没有遭受这样的摧残。我下决心将来一定废止这种习俗。我肯定在这一点上女主人会支持我。
他们肤色很暗,赤裸的身体在早晨的阳光下显出紫色,熟透的黑葡萄的那种紫色。有些人用灰泥和白土抹在身上,然后用手指尖涂上粗陋的花样。他们用牛血和土混合在一起,弄成高高的、油光的头盔,戴在头发上,使他们本就高挑的身材显得更高。
我立刻注意到,他们中没有老年人。我吃了一惊,后来才了解到,他们有一种习俗,就是用战棍把年老的人双腿砸断,然后扔到河岸做鳄鱼的祭品。他们相信鳄鱼是已故祖先的再生,把老人喂给鳄鱼,那他们就也会再生了。
他们没有金属工具。武器都是木棒和削尖的棍子。他们还不会制陶艺术,他们的船是掏空的野生植物。他们不种庄稼,而是用篮子捕鱼,用木棒捕猎长角牛,以此为生。长角牛是他们最有价值的财产。他们从牛脖子上的一根血管里放血,把血和刚挤出的热牛奶混到一起,津津有味地喝这种稠状混合物。
我在随后几个月里研究他们时,发现他们既不会读书,也不能写字。他们唯一的乐器是用掏空的树干做成的鼓;而他们的歌就像野生动物的哼唧和刺耳叫声一样;他们的舞蹈是对性行为的公然模仿,跳舞时男女彼此靠近,臀部碰撞、扭动,直到相遇。这时模仿就变成了现实,最放荡的淫乱行为就开始了。
迈穆农王子问我,我们有什么权利像对待牛群一样抓住他们并占为己有?我告诉他:“他们是野蛮人,我们是文明人。就像父亲对儿子负有责任一样,我们有责任把他们从野蛮状态中解脱出来,让他们看到真正的神,这是笔交易,他们要做的就是用劳动来回报我们。”
迈穆农是个聪明的孩子,我这么解释以后,他就再也没质疑过我的逻辑或道德。
在我的提议下,女主人同意她的两名黑人女奴随远征军一起出发。我与她们俩的个人关系并不怎么愉快,但此刻她们有很大的价值。两个女孩都还记得童年时被抓来做女仆前的事情,还记得库施部落的语言,有利于我们驯化俘虏时的交流。而且,我作为一名乐师,耳朵非常灵敏,善于分辨人的声音;此外,我还有很强的语言天赋。
52书库推荐浏览: [英]韦尔博·史密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