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她又开始谈笑风生时,泰塔领她回到了闺房,为了她的愉悦,他表演了几个小魔术。他把一个杯子里的尼罗河水用手指在里面沾一沾,就变成了香甜的冻果汁露,然后他们一起喝掉。接着他把一个小石子抛向空中,它就变成了一只活的金丝雀,飞到了一棵无花果树的枝头上。当这个小孩子在树下高兴得又蹦又跳、大声尖叫时,小鸟在树上也是兴奋地跳来跳去。
他离开了她,去找那两个女奴隶——马加拉和萨克——狠狠地给了她们一顿呵斥。她们两个抱成一团,悲伤地号啕大哭起来。他知道在这种令人难过的事情里马加拉总是罪魁祸首,因此,他从她的耳朵里取出了一个活蝎子,举到了她的面前几英寸远的地方,这使她陷入了阵发性惊恐状态,她的尿顺着她的腿一股股地流淌。
他总算替梅丽卡拉出了气,满意地去找赫瑟蕾缇。正如他所预料的那样,她正带着竖琴在尼罗河畔上。她带着有点儿悲伤的微笑抬头看着他,但是仍继续弹奏着。在拖曳着的柳枝下的绿草地上,他在她的旁边坐下来。她正在弹奏的曲子是她的祖母最喜欢的。泰塔曾经教她弹奏过,现在她开始唱着歌词。
当我看到我挚爱的面孔
我的心像一只受伤的鹌鹑在颤动,
面对他那灿烂的微笑
我的双颊红得像清晨的朝阳。
她的声音里透着甜蜜与真挚,泰塔感到他自己的泪水快要流下来了。好像他又依稀听到了洛斯特丽丝的歌声。他情不自禁地一同唱了起来。他的声音还是那么清晰和沉稳,没有因年纪而产生不和谐的颤抖。在尼罗河上,过往的帆船上的船夫们听得入神而忘记了划动手中的桨,激流冲击着船只,在两人前面一荡而过。
当一曲结束时,赫瑟蕾缇把竖琴放在了一边,朝他转过脸来:“亲爱的泰塔,你来了我真是太高兴了。”
“对不起,让你久等了,我夜晚的月亮。”她对这昵称付之以淡然的一笑,因为她总是有天性浪漫的一面。“你希望我能够为你做点儿什么?”
“你必须去找纳加领主,对他表达我真诚的歉意,我不能和他结婚。”
她和她的祖母这个年龄时真的是太像了。洛斯特丽丝也使他担负过同样的无法完成的重任。对他完成任务的能力抱有同样的保证和信心。赫瑟蕾缇把她那大大的绿眼睛转向他:“你知道,我已经答应麦伦我将成为他的妻子。”麦伦是克拉塔斯的孙子,是王子尼弗尔的密友。
泰塔早已注意到麦伦看赫瑟蕾缇时那痴迷的眼神,而且也从未怀疑过她对他感情的回报。他突然想要知道他们激情的结局会发展到什么程度,他们的感情究竟走了多远呢,但最后还是撇开了这个念头。“赫瑟蕾缇,我已经对你解释过多少次了,你不像其他的女孩子,你是一位王室的公主。你的婚姻不能按照年轻人的想入非非那样去安排。那是政治的产物。”
“你不理解,泰塔。”赫瑟蕾缇柔声说道,但却带有他所害怕的那种固执。“我爱麦伦,自从我是一个小姑娘的时候起我就爱着他。我要和他结婚,而不是纳加领主。”
“我无力更改埃及摄政王的政令。”他尽力地解释着,但是她摇着头,还是对他微笑着。
“你是那么聪慧,泰塔。你会想出什么办法的,你总是能做到。”她告诉他,他感到他的心几乎碎了。
“我拒绝与你讨论法老的权力或是我即将发生的与王室公主的婚姻。在这两件事情上,我决不会动摇的。”为了强调他已经结束了这个主题,纳加把他的全部注意力集中在面前的书桌上的纸卷上。一群野天鹅从东岸的沼泽地上飞起,它们扇动着那沉重的翅膀,飞过宽阔的灰色的尼罗河水域,在他们坐着的花园上空飞过。最后,泰塔把眼睛从天上移下来,然后起身离开。当他向摄政王鞠过躬,准备转身离去的时候,纳加抬头看了他一眼:“我还没有允许你离开。”
“大人,我想你不再需要我了。”
纳加愤怒地瞪着泰塔,并示意他坐下来。“你正在考验我的好脾气和宽厚。我知道你习惯于为法老泰摩斯施行迷宫魔法,无论什么时候,只要他要求你这样做。为什么你和我拖延?作为这个国家的摄政王,我不允许任何进一步的拖延。我不是为了我自己的利益,而恰恰是为了在与北方的这场战争,我们民族的生存。我需要众神的指引。你是唯一能为我提供众神的指导的人。”
纳加猛地站了起来,他面前的桌子翻倒了,纸莎草的长卷被撞落下来,笔和墨掉在了赤陶瓦上。他对此毫不理会,但是他提高声音大叫起来:“我命令你,我以鹰玺赋予我的全部权力……”他触摸了一下右臂上的护身符,“……我命令你代表我施展阿蒙拉迷宫的魔法。”
泰塔以戏剧性的服从姿势低着头。过去的数周以来,他一直准备着摄政王的这次最后通牒,只有到了大赦期的极限程度,尼弗尔才会在摄政王的野心下有相对的安全。他仍然确信,直到他被赋予迷宫魔法的认可时,纳加领主才会对尼弗尔采取致命的行动。
“对迷宫而言,满月才是最适合的时期。”泰塔告诉他,“我已经做好准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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