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塔黯然地笑了:“阁下,如果我能施行这样的魔法,我也会从稀薄的空气里变出来一千万士兵,不费力气地解决你们的暴徒。”
阿佩庇转过头来,付之一笑,但是那笑中缺少任何幽默和友好。“你多大年纪了,巫师?特洛克说你已经二百多岁了。那是真的吗?”
泰塔没有听到他问话的任何迹象,阿佩庇继续说下去:“你的价格是多少,巫师?如果不是用黄金,那么我能够为你提供什么呢?”那是个反问,他并不等待什么回答,而是咚咚地走向塔北部的防护矮墙,倒背着手站在那里。他俯身看着他军队营地的上方和远方的火葬场。那里的火仍然在燃烧,烟在尼罗河绿色的水面上缓缓地飘过,然后消失在远方的沙漠里。
“你已经赢得了胜利,阁下。”泰塔轻声地说道,“但是你最好考虑一下你火葬的柴堆。在瘟疫的大火熄灭之前,法老会增援和重新组织他的军事力量,你的士兵们要再次准备战斗。”
阿佩庇烦恼得像一只狮子想抖掉身上的苍蝇似的晃动了一下身子。“你的坚持使我很生气,巫师。”
“不,阁下,不是我而是真理和逻辑令你很生气。”
“尼弗尔·塞提是一个孩子。我已经打败他一次了,我要再次打败他。”
“对你来说更关键的是,在他的军队里没有瘟疫。你的眼线会告知你法老在阿斯旺还有五个军团,另外两个军团在艾斯尤特。他们已经随着激流在河上北进。在新月之前他们将会到达这里。”
阿佩庇低声地吼了一下,但是没有回答。泰塔毫不示弱地继续说下去:“六十年的战争已经使交战双方的王国耗尽了财力和物力。你要传递你的父亲的遗产——六十年的流血杀戮吗?那就是你的儿子们要从你身上继承的遗产吗?”
阿佩庇对他大发雷霆,横眉怒目:“不要逼我太甚,老家伙,不要侮辱我的父亲——天赐之神萨利提斯。”表达了他的反对后又间隔了好长时间,阿佩庇又说道:“安排和这位所谓的上王国的摄政王纳加的和谈,你要用多长时间?”
“如果你给我通过你队伍的安全通行权和一条快帆船来载我的话,我能在三天之后到达底比斯。顺流而返会更快一些。”
“为确保你安全通过,我会派特洛克和你一起走。告诉纳加,我会在艾布纳那边的佩拉镇上位于河西岸的哈托尔神庙会见他。你知道那里吗?”
“那里我很熟,阁下。”泰塔说道。
“我们到那里谈。”阿佩庇说道,“但是告诉他不要期待从我这里得到太多的让步。我是胜利者,他是被击败者。你现在可以走了。”
泰塔坚持未动。
“你可以走了,巫师。”阿佩庇又一次让他离开。
“法老尼弗尔·塞提几乎和你的女儿敏苔卡一样的年龄。”泰塔固执地说道,“我希望你带她一起去佩拉。”
“出于什么目的?”阿佩庇满腹狐疑地看着他。
“在你的王朝和泰摩斯法老的王朝之间的一个联盟可能会保证两个王国之间的永久和平。”
阿佩庇抚摸着他的胡须,掩饰着他的微笑:“见鬼,你耍阴谋就像你配药一样在行,巫师。现在,在你的激怒还没超过我的宽容度的时候,给自己个坡下吧。”
哈托尔神庙是数百年前法老伊涅特夫一世统治时期在尼罗河上方满是岩石的山坡上开凿出来的,自从那时起,每一代法老都对它加以修缮。神庙里的女祭司们是富有又很有影响的女士团体,她们在王国之间长期内战期间设法生存下来了,甚至在时世艰难的时候都一帆风顺。
她们身着黄色的袍子,聚集在神庙庭院里的两座巨大的女神雕像之间。其中的一座哈托尔雕像将她刻画为长着金色牛角的黑白花斑奶牛,另一座是她的人性的显示:一位高大美丽的女士,她的头上戴着金色的太阳轮和牛角的王冠。
当法老尼弗尔·塞提的随行人员列队从东侧进入时,女祭司们合唱着,击打着叉铃,而阿佩庇国王的侍臣们则通过西边的柱廊进入。在会议上到场的顺序是一个激烈争辩的问题,这几乎让谈判在开始之前就已经破裂。首先到场的会在现有的权力地位上增加气派和声望,而后到的会作为乞求和平的哀求者的身份出现。双方都不愿意放弃这种优势。
是泰塔提议了同时到场的应急办法。他还老练地解决了令人烦恼的双方主要参与者所穿服饰的平等问题。双方会有意地避开双重王冠。阿佩庇会戴着下埃及的红色王冠,而尼弗尔·塞提会头戴上埃及的白色王冠。
双方统治者的随从们挤满了宽敞的庭院,他们的成员相互冷峻严厉地面对着。他们的间隔实际上只有几步远,但是六十年争斗的严酷和仇恨在他们之间形成了巨大的障碍。
充满敌意的沉默被喧嚣的号角齐鸣和青铜锣的轰响打破了。这是皇家团队从神庙的另一侧出现的信号。
纳加领主和法老尼弗尔·塞提严肃而缓慢地走出来,在高背的御座上就坐,而两位公主,赫瑟蕾缇和梅丽卡拉,温顺地跟在他们的后面,在纳加御座下面的座位上坐下来,因为她们是他的未婚妻。两个女孩都化了极浓的妆,她们的脸就像坐在她的阴影下的那尊哈托尔雕像的脸一样毫无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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