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埃及历史探险_[英]韦尔博·史密斯【4部完结】(47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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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从那浓黑的睫毛下朝尼弗尔又迅速投去一眼。他正在怒视着她的父亲,但是当她的目光扫到他的脸上时,他的眼睛转向了她。她尽力要使自己的表情严厉和冷峻起来,可是当他一微笑的时候,她的嘴就同情似的颤动着。他确实和我的一些兄弟一样帅气,她心里想,接着,她又很快地偷看了一眼。或者说他比得上我兄弟当中的任何一个。接下来为了确证自己的想法,她又窥视了他一眼。或许比他们之中的任何一个都更帅,甚至超过了鲁加。她马上感到她背弃了她的哥哥,又修正了一下她的看法:可是那当然不是同一类别的标准了。

  她斜眼瞟着她的大哥鲁加:他那饰有丝带的胡子和黑色的眉毛,他是地道的战士。鲁加是个帅男人,她对此坚信不疑。

  在对面的行列里,泰塔似乎没有注视她,但是实际上他没有错过在尼弗尔和敏苔卡之间趁大家不注意时所进行的交流中发生的每一个细微的变化。他见到的还不仅仅这些。特洛克领主,纳加的表弟,正在靠近阿佩庇御座的后面站着,离敏苔卡几乎不到一臂远。他的双臂交叉在胸前,他戴着有着浮雕图案的纯金护腕。一只肩上挂着一支沉重的弯弓,另一只肩上是一个包有金叶的箭囊。他的脖子上挂着勇士和荣誉的金链勋章。喜克索斯王朝不但已经采用了埃及的信仰和习俗,而且也采纳了埃及的军事荣誉和勋章授勋传统。特洛克正以微妙的表情注视着喜克索斯的公主。

  在敏苔卡和尼弗尔之间又有了一次短暂的眼神交流,特洛克正在用他乌黑幽怨的眼神跟踪注视着。泰塔能看出他的愤怒和嫉妒。它就像可怕的撒哈拉沙暴——喀姆新风的高热和难以忍受的沉闷的正在沙漠的地平线上积聚的乌云。他还没有预料到这一点。是特洛克对敏苔卡的浪漫感兴趣还是对政治的关注?泰塔琢磨着。他对她有贪恋的欲望,还是只想把她作为权力的阶梯呢?无论哪一种情况,那都是危险的,他必须还要考虑到别的因素。

  相互致意的演说已经接近尾声,没有讲到任何有实质意义的东西:休战的谈判会在下一天的秘密会议上开始。双方人员从他们的座位上站起来,相互敬礼和致意,当他们撤出庭院时,锣鼓又开始敲响,号角再一次奏鸣。

  泰塔对喜克索斯人的队伍又看了最后一眼。阿佩庇和他的儿子们在高高的花岗岩柱子的遮挡下消失在过道里,那些柱子的上面都雕饰着女神的双牛头像。敏苔卡最后回望了一眼,跟在她的父亲和她的兄弟们的后面。特洛克领主紧紧地跟在她的后面,同样地,他从肩上对法老尼弗尔·塞提投去了最后的一瞥。随后,他也大步地走在了柱子之间。当他走起来的时候,他肩上箭囊里的箭发出了轻轻的碰撞声,它们那彩色的箭羽吸引了泰塔的眼睛。不像那种普通的带有塞盖防止箭支掉出来的战时所用的皮箭囊,这种仪式用的箭囊以金叶覆盖,箭筒的一端是敞开的,因此箭的羽头是突出在肩膀之上的。羽毛的颜色是红色和绿色,某种邪恶的东西换起了泰塔的记忆。特洛克通过大门口快步离去,留下了泰塔在那里注视着他的身影。

  泰塔回到了附属于神庙里的一个石屋,它是在和平会议期间提供给他住宿的。他喝了一点冻果汁露,因为在庭院里天气一直很热,他走到了厚厚的石头墙的窗子旁。在窗台和下面的石板露台上,有一群艳丽的织布鸟和山雀在跳着。他用碎高粱米喂它们,它们落在他的肩上,或者直接从他捧着饲料的手中直接啄着吃,泰塔想到上午一连串的事件,他将在开幕仪式上所得到的所有不同的感知梳理了一下。

  当他继续想到特洛克的时候,他已经忘记了他对敏苔卡和尼弗尔之间所发生的事情而感受到的愉悦和快乐。他思考着这个人与喜克索斯公主的关系,如果他努力要迫使自己实现这对年轻人的计划,那么接下来的情况可能要复杂起来。

  一个鬼鬼祟祟的影子沿着窗子外边的露台爬了上来,打断了他的思绪。那是一只神庙里面的猫,很憔悴,身上带有疤痕和一片片的疥癣剥落的痕迹。它正悄悄接近在窗外的石板地上跳跃着的正在啄食高粱米的鸟群。泰塔全神集中于那只猫,他浅色的眼睛眯成一条缝,充满疑虑地向周围窥视。他盯着他前面石板地面上空旷的场面,那只猫突然弓起后背,浑身汗毛直竖。它发出了短促的尖叫声,急转身沿着露台飞跑到了一棵棕榈树下面。它飞快地顺着高高的树干爬到顶端的冠状棕叶里,在那上面可怜兮兮地、紧紧地抱着。泰塔又给鸟抛出了一把粮食,沉思着。

  即使在他们一起在路上的时候,特洛克也让他的箭囊堵得严严的,因此泰塔从没有想到把那里面装的箭同法老被谋杀现场所发现的那些箭比较一下。有多少其他的喜克索斯军官们有这种红色和绿色的箭羽,他只能去猜了,那可是很困难的,虽然他们每一个人会有他独特的图章印记。要把特洛克和法老泰摩斯之死联系起来的唯一方法是通过他牵涉到的他的表兄纳加。那就是研究一下他的箭。怎么能够做到这一点又不引起他的怀疑呢,泰塔思忖着。

  他再一次从他的思绪里转移了他的注意力。在他住的屋门外面的过道上有声音。一个又年轻又清晰的声音,他马上辨别出来了。另一些声音是冷漠的、恳求的,还有抗议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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