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佩庇国王亲自驾驭着这辆由两匹枣红色骏马拉的战车。当在车道终端的标记处猛地调过头来时,马蹄刨起一块块草皮,载着轻便的战车飞驰而归,马车在后面跳跃着、打着转儿。
特洛克领主也驾着车,他手腕上缠着马缰绳,朝前探着身子,胡须在风中飘动,当他狂喊着策马驰骋时,长髭和彩带在肩头飘向身后。泰塔不得不承认他的技能:即使在这样快的速度下,他也能完美地控制好两匹马,稳稳地跑在标记之间,他飞速而过,给在他旁边脚踏板上的弓箭手瞄准目标提供最好的机会。
泰塔倚着拐杖注视着战车飞速驰骋。那苗条挺直的身影和王室的风度是很明显的。敏苔卡穿了一件露出膝盖的暗红色的百褶裙,交叉着带子的凉鞋高高地系在她匀称的小腿上,左手腕上戴着一只皮护腕,一件坚实的皮胸甲与她又小又圆的乳房的形状十分贴切。在她瞄准靶子射箭的时候,皮护胸会保护她的娇嫩的乳头不受弓弦的抽打。
敏苔卡看到了泰塔,高声打着招呼,挥舞着她的弓。她的黑头发被一层精致的网罩着,在马车的每一次颠簸中,它就在她的肩上摇摆跳动着。她没有化妆,但是风和劳顿使她的两颊绯红,令她的眼睛里闪烁着光亮。泰塔无法想象如果赫瑟蕾缇作为一名持矛者坐在战车上的样子,可是喜克索斯人对女人的态度真是与众不同。
“哈托尔女神正在朝你微笑,巫师!”当特洛克将战车在他面前的路边停下来时,她笑着说道。他知道敏苔卡已经选定宽容的女神作为她的保护神,而不是一位恶毒的喜克索斯神。
“愿荷鲁斯神永远爱你,敏苔卡公主。”泰塔回答她的祝福。他不承认她的父亲是国王却给予她以王室的称谓,那是他对她慈爱的表现。
她从尘雾中跳下来,跑过来拥抱他,伸出胳膊将手臂绕在他的脖子上,她胸甲坚硬的边缘顶到了他的肋骨上。她看到他痛苦得龇牙咧嘴,退后了一步。“我刚才一连串射中了五个头。”她傲气地说道。
“你的军事技能只能由你的美貌超越了。”泰塔微笑着说道。
“你不相信我说的话吗?”她不服气地说道,“你认为就因为我是女孩子,我就拉不开弓了吗!”她没有等待他的否认声明,而是跑回到战车旁,跳上了脚踏板。“继续驾车,特洛克领主。”她命令道。“再来一圈,以你最快的速度。”
特洛克抖动着缰绳,突然地调转战车,内轮丝毫未动。他喊叫道:“嘿!嘿!”他们沿着跑道飞速驶去。
每一个靶子都放在一根短杆的顶端,其高度与弓箭手的眼睛平齐。它们都是人头的形状,每一个靶子都是由一块木头雕刻而成。它们的身份指向是很明显的。每一个头都是一名埃及战士的滑稽像,完整地带有头盔和军团的徽章,涂画了的脸丑陋得就像是食人的恶魔。
泰塔苦笑着想,不要怀疑艺术家对我们的看法。
敏苔卡在挡泥板的箱子里拔出来一支箭,搭在了弓弦上,拉紧了弓,她对准了目标,鲜艳的黄色箭羽碰到了她好像接吻一样鼓起来的嘴唇上。特洛克将战车引向第一个靶子,设法给她提供一个相当好的发射点。但是地面凸凹不平,即使从膝盖处弯起来跪坐着,她还是随着车的运动在摇晃着。当靶子一闪而过时,敏苔卡的箭射了出去,泰塔发现他为她屏住了自己的呼吸。其实他完全不必担心,因为她以完美的镇定把握着她的轻弓。那支箭啪的一声击在了人形靶的左眼上,并在那里颤抖着,黄色的箭羽在阳光下闪着亮光。
“Bak?her!”他大声赞许道,战车继续跑下去,她得意地笑了。她又射了两次。一支箭牢牢地深入到额头,另一支射入了靶子的嘴里。即使对一位有经验的驭手来说,那也是一流的射杀率,更不用说是一个小女孩了。特洛克绕着对面的标记迅速地转过来,他们再次返了回来。马匹的耳朵竖了起来,鬃毛在飞扬。敏苔卡又一次射出一箭,瞄准了另一个靶子,正好射中了靶子的大鼻子尖儿。
“荷鲁斯保佑!”泰塔惊讶地说道,“就像一位神灵在保佑她射箭!”
最后的靶子出现得很快,敏苔卡优美地保持着平衡,当她咬着嘴唇集中精神的时候,她双颊绯红,白牙晶莹闪亮。她射了出去,那支箭飞得高而偏右,离头有一手间的宽度而错过了目标。
“特洛克,你个笨蛋!我放箭的时候,你却一直朝那处空穴的地方跑!”她对着他吼道。
战车还在行驶,她就从车上跳了下来,对特洛克勃然大怒:“你那样做是在巫师的面前故意让我出丑!”
“殿下,我因自己的无能而感到无地自容。”在她的愤怒面前,一向不可一世的特洛克窝囊得就像一个小男孩。泰塔看得出来,他对她的感情正如他所怀疑的那样充满着激情。
“你是不可原谅的。我再也不允许你再有驾驭我的马车的特权。永远不许。”
泰塔以前还从未看过她表现出这样的态度,除此之外,同她最近展示的射击术一起,给她的好评达到了更高的程度。这是一位对任何男人而言都适合的好妻子,即使是泰摩斯王朝的法老,他判定。但是他小心地不表现出任何轻率的举止,以免敏苔卡将她的愤怒转向他。不过,他不必担心,只要她回过头来面对他,她就再次地笑开了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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