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箭四中,对一个红色之路的战士来说都足够好了,殿下。”泰塔向她保证道,“你射的那个确实是一个不可靠的空穴。”
“你一定渴了,泰塔。我知道我是渴了。”她直率地拉起他的手,领着他来到了河边,她的女侍正在铺一张编织的羊毛毯,上面放着一大盘一大盘的甜食和成罐的冻果汁露。
“我有好多好多的问题要问你,泰塔。”她在他旁边的羊毛毯上坐下来,告诉他道,“自从你离开布巴斯提斯,我一直没有见到你。”
“你的弟弟哈伊安怎么样了?”他抢先问了她个问题。
“他还是他往常的本来面目。”她笑了,“如果不是的话,那就是比从前更加淘气了。我的父亲已经命令他一完全恢复就来这里和我们在一起。当停战协议签订的时候,他要他的全家人都在他的周围。”他们聊了一阵子家常琐事,但是敏苔卡心不在焉。他等待她提出她内心里想的最多的问题。令他吃惊的是,她突然转向特洛克,他正垂头丧气地站在附近。
“现在你可以离开我们了,阁下。”她冷冷地对他说道。
“明天上午你还会乘我驾的车吗,公主?”特洛克几近哀求了。
“明天我也许另有要忙的事。”
“那么后天呢?”甚至他的胡子都可怜地垂了下来。
“在你走之前把我的弓和箭囊取来。”她命令道,没有理会他的问题。他像一个跟班的一样,把它们拿过来,放到她的手边。
“再见,阁下。”她朝泰塔转过身来。特洛克又徘徊了几分钟,接着他迈着沉重的步子走向了他的马车。
当他驾车离开后,泰塔小声说道:“特洛克爱上你有多久了?”
她看起来吃了一惊,接着又开心地笑了:“特洛克爱上了我?为什么?真是荒谬!特洛克像吉萨的金字塔一样古老——他肯定差不多三十岁了吧!他有三个妻子,只有天知道他还有多少小妾!”
泰塔从她那个装饰得华丽的箭囊里拔出来一支箭,随便地察看着。箭羽是蓝黄色,他触摸了一下箭杆上雕刻着的很小的图章。
“猎户星座带的三颗星,”他说道,“最亮的一颗是敏苔卡。”
“蓝色和黄色是我最喜欢的颜色。”她点了点头。
“我的箭全都是格里巴为我制作的。他是阿瓦里斯最有名的制箭匠。他制作的每一支箭都不偏不斜地朝靶子飞去。他制作的箭上的装饰和图章就是艺术品。瞧他是如何雕刻和描绘我的那颗星的。”泰塔将箭在手里翻过来,再放回到箭囊之前,详尽地欣赏着它。
“特洛克的箭的图章是什么?”他随口问道。
她做了一个厌烦的手势。“我不知道。因为我全部所关心的或许是一头野猪,或者一头牛。无论是今天还是未来的日子,特洛克都已经让我再也无法忍受下去了。”她给泰塔倒了一碗冻果汁露。“我知道你有多么喜欢蜂蜜。”显然,他换了个话题,泰塔等待她要选择的另一个话题。
“现在,我有一些敏感的事要和你商量。”她羞怯地承认道。她从他们坐着的草地上采了一簇野花,开始把它拧成了一个花冠的起始端,还是没有看着他,但是她的两颊已经不再那么红了,又恢复到了自然的粉红色。
“法老尼弗尔·塞提已经14岁零5个月了,差不多比你大一岁。他是山羊座的,和你的猫座正好匹配。”
泰塔先于她讲了出来,她吃惊地抬头看着他。“你怎么知道我要问你什么呢?”接着她拍了一下手,“你当然知道。你是巫师啊!”
“讲到法老,我已经从陛下那里把信息送来了。”泰塔告诉她道。她的全部注意力马上集中到了他的身上。“信息?连他也知道了我的念头?”
“他已经很清楚地意识到了那个事实。”泰塔呷了一口冻果汁露,“这个需要再加点儿蜂蜜。”他朝碗里又倒了一些,搅了搅。
“不要逗我了,巫师。”她不耐烦地对他说道,“马上给我拿出信息来。”
“法老邀请你和你的随从们明天清晨到大沼泽里去水中狩猎,之后在小鸽子岛上来一顿野餐式早餐。”
黎明前的天空,像从铸造炉里刚取出来的剑锋一样闪耀着红通通的影子。纸莎草船顶让下面形成了暗黑色的壁缘。在日出之前的这个时刻,没有一丝晨风,也没有任何声音打破这黎明前的寂静。
两只狩猎用的小艇已经停泊在一个小泻湖的对岸,顶靠在围绕着开阔水面屏障一样的芦苇壁上。与他们相隔不到五十肘尺远,王室的狩猎人弄弯了高高的纸莎草的茎秆,在他们的头上形成了一道遮蔽棚。
那湖水平静而无波痕,像一面打磨的青铜镜一样将天空反射到湖里。天空亮得正好让尼弗尔看清楚在另一条船上的敏苔卡那优美的身影。她把弓放在自己的怀里,一动不动地坐在那里,就像一尊女神哈托尔的雕像。他能够想到的其他任何的女孩——特别是他自己的妹妹赫瑟蕾缇和梅丽卡拉——都会像一只在栖枝上的金丝雀一样到处乱跳而又唧唧啾啾加劲地大声鸣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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