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想她能向谁来求助呢,她还拥有谁的忠诚呢。她在大量人之中寻找着友好熟悉的面孔。他们全都在那里,她父亲的政务官和顾问、他的将军们和战场上的战友们。接着她看到他们的眼睛从她的脸上无声无息地迅速移开了。没有一个人对她示以安慰的眼神,也没有人对她寻求的目光报之以回望。在她的人生中,她从未感受到如此的孤立无助。
纳加带她来到了亭子一侧的一个有垫子的凳子旁。当她坐下来的时候,纳加和其他人围着她形成了一道屏障,不让她看见。她肯定这是早已精心安排好了的陷阱。
纳加领主以悲伤的心情宣布为国王阿佩庇和他的儿子们的悲剧之死召开秘密会议。接下来他开始为死去的法老致颂词。他列举了他无数的军事战绩和他的政治家的业绩,最后以他参加哈托尔条约而结束,该条约给数十年来内战所带来的累累创伤的两王国带来了和平。
“如果没有国王阿佩庇,或者说,一位强大的法老来指导下王国的事务并与在底比斯的法老尼弗尔·塞提和摄政王一起统治,那么哈托尔条约就会受到威胁。回到条约之前的过去六十年的恐怖和战争的状况是难以想象的。
特洛克领主用他的剑鞘击打着他的青铜圆盾,大声地喊叫:“Bak?her!Bak?her!”在他后面所有军事指挥官的欢呼声立刻接着响了起来,慢慢地传遍整个会场,直到它达到了震耳欲聋的喧嚣。
纳加让欢呼声继续了一会儿,然后举起了两只手臂。当安静的气氛再次降临会场时,他接着说道:“在他去世的悲剧境遇中,国王阿佩庇没有留下男性的王位继承人。”他平静地避免提及敏苔卡。“在紧急的情况下,我已经与高级的政务官员及其两王国各省的总督们商议过了。他们对新的法老的选定已经达成一致的意见。他们一致要求孟斐斯的特洛克领主临危受命,由他来接替双重王冠,在由国王阿佩庇确定的高尚的传统中带领着国家向前进。”
随着这项宣布的沉默是深沉和显得漫长的。与会的人茫然而惊骇地相互对望着,直到这时他们才意识到,当他们的注意力集中于纳加的演说时,北方军的两个由特洛克指挥并忠于他的军团已经悄悄地从棕榈树丛中出来,包围了会场。他们剑入鞘中,但是每一只戴手套的手都按在剑柄上,拔出青铜剑只需瞬间。一种惊愕和震惊的气氛笼罩在所有人的心上。敏苔卡抓住这个机会。她从被隐蔽着的凳子上一下子站了起来,大声叫道,“我的真正的埃及贵族和忠诚的公民们……”
她未能继续下去。四名最高大的喜克索斯战士围着她挤过来,将她隐蔽起来。他们用抽出来的剑咣咣地撞击着盾牌,并且一起高声叫喊:“法老特洛克·乌鲁克万岁!”军队里其余的人接续着这呼喊声。在持续喧嚣声中,强有力的手拉起了敏苔卡,通过那欢呼拥挤的人群,她被神秘地带走了。她徒劳无益地挣扎着,她的活动被压制下去了,她的声音淹没在狂暴的欢呼声中。在河岸上,她在她的劫持者的臂膀里扭动着,向后面瞥了一眼。在攒动的人头之上,她瞥见了纳加领主正举起双重的王冠戴在了新法老的头上。
接下来她沿着河岸被推到了正等在那里的小船上,被送回到在特洛克领主的大桨帆船上的那间监禁她的船舱里。
敏苔卡和她的女侍们坐在拥挤的小船舱里,等待着知晓当新法老回到船上时她将面临着怎样的命运。她的女侍们吓得不得了,同她一样地茫然不知所措。然而她尽量地去安慰她们。当她们平静了一点时,她开始让她们玩一些喜欢的游戏。这些游戏很快地令她们厌倦了。因此她要来了一支笛子。她自己的那一支丢在了她父亲的驳船上,但是她们从一个卫兵的手里借来了一支。
敏苔卡举行了一场比赛,让每一个女孩在小船舱里的有限空间内轮流跳舞。当她们正在拍手大笑时,新法老回到了船上。女孩们马上陷入了沉默之中,可是她督促她们继续下去,她们很快又像先前一样喧嚷起来。
敏苔卡自己没有加入到嬉戏之中。此前她认真地观察了一下这里的环境。附属于她的主舱的是一个更小的舱,只比一个壁橱大一点,是作为厕所用的。那里面是一个带盖子的大陶瓷便盆,除此之外,还有一个用于冲洗的水罐。隔离邻舱的舱壁又薄又不结实。造船师们一直关注的是减少船的重量。当她和她的父亲曾经作为特洛克领主的嘉宾时,敏苔卡在这艘大船上一度有过较为欢乐的时光。她知道船的主舱就位于这层舱壁的另一侧。
敏苔卡溜进了厕所。即使在女孩子们那喧闹的声音之上,她也听到了来自隔板那边的男人们的说话声。她辨清了纳加那清晰得不可一世的语调和特洛克沙哑的回答声。她小心翼翼地把耳朵贴到了舱壁的隔板上,马上那声音就更清晰了,所说的话也能听清了。
纳加把船上陪同他们的卫兵们打发走。她听到他们脚步重重地离开了,出现了一段长时间的沉默。她判断那么久的时间里纳加可能是一个人在船上的交谊厅里。她听到了葡萄酒倒入酒碗里的咕嘟声,然后是纳加带有浓重讽刺味的声音:“陛下,你已经过于精神振奋了吧?”
接着是特洛克明显的笑声,当他回答纳加的挖苦时,敏苔卡从他那结结巴巴地语速中能够听出他的确是在饮酒:“来,表弟,不那么严重吧。和我来一碗。让我们为所有我们努力的成功结局而干杯。为我头上的王冠而干杯,另一顶王冠很快地就会幸运地落到你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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