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洛克又拍了下他的手,他的两名卫兵从船头的甲板上走过来,他们抬着一个大硬皮包。它散发出一种很强的让人讨厌的气味。有些女孩子憎恶地惊叫起来。但是当两位士兵在她面前停下来时,敏苔卡依旧面无表情。
特洛克对他们点了点头,他们将扎着带子口的绑绳解开了,然后把里面的东西倒在了甲板上。女孩子们吓得大声尖叫起来,连一些士兵也吓了一跳,并且恶心地大叫起来。
被切开的人头滚到了敏苔卡脚下的船板上,停在了那里,以那瞪大着的双眼惊骇地凝视着她。那黑色的长发带着干燥了的黑血已经僵直。
“拉索!”敏苔卡小声地说出了这位不称职的魔术师的名字,她曾将送往底比斯的信委托给了他。
“啊!你记得他的名字。”特洛克微笑道,“他的诡计一定给你的印象和它对我所产生的印象同样深。”
在盛夏的酷热中,那颗人头已经开始腐烂,味道特别强烈。苍蝇飞来飞去并爬到张开的眼球上。敏苔卡的胃向上翻腾,她吞咽困难。她看到一小片仿羊皮纸从拉索发紫的嘴唇里突出来了。
“唉!好像他最后的诡计是最好笑的了。”特洛克探过身来,将染有血渍的纸莎草片取过去。他举起它来为了敏苔卡能够确定那用来封信的是她自己的长方形印记,然后将纸片投入正烤着肉串儿的炭火盆里。它很快地烧成了灰,灰卷渐渐地变成了淡白色的粉末。
特洛克示意把人头弄走。一名士兵拉着头发把它提了起来,又扔回到了口袋里,拿走了。全体士兵在震惊后的沉默之中坐了好久,只听到有一个女孩正在轻声地哭泣着。
“殿下,你那有着卓绝记忆的神圣的父亲肯定有某种命运的预兆,在那里等着他呢。”特洛克严肃地对她说道。敏苔卡心里太乱了,没有回答他的话。“在他的悲剧发生之前,他对我讲,他将你置于我的保护之下。我向他发了誓,我作为神圣的职责接受了他的委托。你永远不需要向任何其他的人寻求保护。我——法老特洛克·乌鲁克,是你的有过誓约的男人。”他把他的右手放到了她低垂的头上,用另一只手举起了另一份纸莎草卷轴。
“这是我国王的宣言:撤销阿佩庇王室的公主敏苔卡和泰摩斯王室的法老尼弗尔·塞提的婚约。此外,它包括一份公主敏苔卡和法老特洛克·乌鲁克的婚姻公告。公告已经得到纳加领主的印玺正式批准,他以法老尼弗尔·塞提的名义接受和确认它。”他用简练的指示将卷轴交给他的宫廷大臣。“将此文告复制一百份,然后将它们公开张贴到真正的埃及所属的每一个城市和每一个行省。”
接下来,他用双手将敏苔卡拉了起来。“你不用更久地孤单了。在奥西里斯女神的月亮升起之前,你和我就将是夫妻了。”
三天以后,法老特洛克·乌鲁克到达了阿瓦里斯——埃及下王国的军事首都。他以旺盛的精力即刻投入到了控制所有的国家事务和权力之中。
城里的百姓们为哈托尔条约而欢欣鼓舞,为未来的和平岁月和繁荣前景而欣喜若狂。然而,新法老的第一个法令就是实施军队的又一次大量强制性的征兵,这使人们感到困惑和沮丧。但这样做的原因很快就清楚了——他打算将他的步兵军团扩大一倍,再建立一个两千辆的战车队。
有个问题被提出来了:既然埃及又一次和平统一了,他就要找一个新的敌人。从田野里和牧场上来到军队的那些不再工作的士兵们导致市场上缺乏食品,价格暴涨。在新的战车、武器和军事设备方面的费用造成了税务的增加。人们曾对阿佩庇有过怨言,尽管他那战争贩子的行径、征税也不低并且蔑视众神,但至少他还不是最糟糕的统治者。
不久他就下令对阿瓦里斯宫殿进行扩大和刷新的工作,他打算和他的新娘——公主敏苔卡搬进宫里去住。据建筑师们估计,这些工程将花费二十万以上的黄金。人们的怨声日益高涨。
特洛克已经很清楚地意识到人们日益增加的不满,他以声明自己是神授的并将升入众神之列为由来应对民众。不到一周的时间,兴建神庙的工程就开始了。神庙的地点选在了阿瓦里斯壮观的修依斯神庙的旁边。特洛克决定,这个神庙在外观气势上要超过他哥哥的那座。建筑师们估算神庙的完工将需要至少五年的时间、五千个劳动力和额外的二十万黄金。
在三角洲发生了暴动,那里的一支步兵军团已经有一年多没有拿到军饷了,他们暗杀了军官们并向阿瓦里斯进军,他们呼吁人们参加起义,加入他们的队伍反抗专制暴君。特洛克用三百辆战车在迈纳希附近只发动了一次攻击就将他们击碎了。
他将五百名暴动的士兵阉割并刺穿在行刑柱上。它们像一片毛骨悚然的森林,装饰着迈纳希村那边半里格远两边的路。暴动的主使人被捆在了马车的后面,一直被拖到阿瓦里斯去陈述他们的不满。不幸的是,没有任何囚犯能活过这段路程:到他们到达的时候,几乎无法辨认出他们的人形了。他们在凸凹不平的路上被拖着,皮肤和大部分肌肉撕裂开来。撕裂的肉条和骨头的碎片散落在二十里格的路面上,最高兴的是那些野狗、豺狼和黑兀鹫之类的动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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