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蹄子都用皮靴裹住,因此没有任何声响。尼弗尔领着他们成一列纵队,以很大的环围从要塞的西面包抄过来,为了不惊动那些岗哨,他们远远地避开了那些骑兵队伍。
每位士兵都知道自己的职责所在,因为他们为这个部署已经演习好多次了,在队列中,他们全都保持安静。塞恩和那条河流之间黑色的骑兵们形成了一个半月形,他们相隔一定的空间,一起保持着间隔的距离,这样既不挨得很近又能清楚地把那轻声的命令依次在队伍中传下去。尼弗尔位居中央,麦伦在左侧,沙巴克在右面。
尼弗尔对他的骑兵们的就位情况感到满意。这时骑兵们把他们带着的瓦火盂盖子打开来,将火绒吹旺而燃烧起来,尼弗尔看到在黑暗中闪亮的光点组成了一条红线。他同样吹旺了自己的火绒,他打开了马臀部上的一个袋子口,将手伸了进去,抓住了一只肥硕的母狐狸的后颈,把它掏了出来。它在尼弗尔的控制中扭动着。
一股刺鼻的柏油味强烈得足以遮盖动物本身的味道了。它的毛皮和毛茸茸的尾巴已经在一种黑色粘稠的液体里浸泡过了。泰塔是在他所熟悉的荒野中一个天然的小泉里搜集到这种粘稠物质的。它从大地里慢慢地渗出来,泰塔说它来自于极深的地下,本身就是高度的易燃品,而泰塔又把它和另一种黄色结晶的粉末混合在一起,使它更加易燃了。每一只被捕获的黑背豺都已经用这种混合物处理过了。
尼弗尔用匕首把那根将母狐狸四只爪子固定在一起的绳子砍断了。当它意识到自己恢复了自由,它就在尼弗尔的控制中奋力地挣脱着。尼弗尔将火盂触到它毛茸茸的大尾巴上,随即突然爆发出噼噼啪啪的声音,烟火喷升起来。母狐狸竭尽全力要逃脱,但在释放它之前,尼弗尔将匕首尖塞进它的嘴里,割断了口套的绳环。它的爪子四处乱踢,发出了一声刺耳的尖叫,那叫声令人毛骨悚然、充满恐惧。尼弗尔把它放到地上,这个小东西很快地跑掉了,在它的后面,洒下了一连串的火焰和火花,一路上响起了怒吼和尖厉的啸叫声,那种场景也使尼弗尔紧张不安,他感到他的脖子后毛发倒竖。
尼弗尔从袋子里掏出了一只黑背豺,在黑暗中,所有的火球沿线燃烧起来,在开阔的原野上蔓延着,那些可怕而痛苦的怒号使黑夜更加可怕。几个备受折磨的动物突然回身朝河谷的方向跑去,而其他的动物则本能地向它们在沙漠里的家逃去,因为塞恩要塞正好在那条路上。他们成群地冲向了骑兵的队伍。
当尼弗尔释放了最后一只尖叫着的黑背豺后,他抽出剑,然后用力地踢了一下他的坐骑,疾驰而去。他在着火的动物后面紧紧地追赶着,两边的骑兵们和他一起飞奔而去,他们全都像魔鬼一样大喊大叫,声音渐渐地混乱成一片喧嚣。
一些豺狼拖着他们着火的尾巴穿过干燥的马料和它们身下的铺草,它们迅即也燃起熊熊烈焰,这场面被令人恐惧的摇曳不定的火光所照亮,使黑暗中马背上的骑兵看起来好像是怪物似的。
在前头的尼弗尔看到最近的岗哨把他们的武器扔到一边,四处奔逃,他们边逃边叫,尖叫声和着火的动物的声音一样大。
“神灵!”他们号叫着。
“救命啊!塞特之神的黑色军团向我们扑来。”
“地狱的鬼魂!跑!快跑!”
拴着的马匹都竖起后腿,向前猛冲。当一根拴马桩从地上被拔起来后,或者当长长的缰绳承受不了拉力“啪”的一声拉断的时候,二十匹马立刻脱缰了,它们冲向正在呼喊尖叫的骑兵队伍,狂吼的骑兵们席卷着营地。
尼弗尔在马背上探出身去,用军刀砍中了一个奔逃的卫兵,深深地砍进了他的肩胛骨之间,使那松弛的身体在刀刃处滑落下来。接着他突然转向一群拼命地在挣脱缰绳的惊马。他一下子用剑砍断了绳索,高喊着让这些马匹加入到了惊恐万状的马群之中。接着转到了另一群晕头转向在团团转的马匹,将它们从马厩赶到了开阔地。沙巴克和他的士兵们一起,大声呼喊并抽打着那些惊马,奔逃的马匹和人潮挤成了一团,后面只见到要塞被熊熊大火照得到处通亮。当骑兵们吼声震天地向山丘奔去的时候,最后的一只黑背豺已经烧死了,它们还在冒烟的黑色尸体留在了草地上。
沙巴克从黑暗中出现,骑马来到了尼弗尔的身边。“靠塞特神的精液保佑!”他大喊道。“太妙了!”接着,他转身回头张望了一下。“还没有任何追踪的迹象,真不幸。现在,一场痛快的砍杀会是这个令人愉快的晚上最完美的结局。”
“我向你保证好戏还在后头呢,”尼弗尔大笑道,“但是现在,在拼命奔跑之前,我们必须要拦住马群。”
他们策马扬鞭,在飞奔的马群里全力猛冲,直到追上了跑在最前的惊马,接着抄近路超过它们,挥鞭拦住,终于使马匹从飞奔状态逐渐减慢下来,由小跑再到行走,奔向广阔的沙漠和加拉拉。
破晓时分,一支长长的脱缰的马队散落在一条到处是岩石的、荒凉的峡谷里。当麦伦和驱赶马匹的士兵们带着那些落在后面的马匹从后面出现时,那些马匹正迈着悠闲而均匀步子在向前走着。
尼弗尔眯着眼睛看着清晨的第一缕阳光,他对沙巴克叫道:“让它们保持顺着风向走。我要回去看看索科和他的士兵们有没有追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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