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用河堤的粘泥做成了写字板,开始教她学习象形文字的书写。他在他们屋子门口外面坚硬的粘泥上放了一块巴奥棋棋盘,选出一些带有颜色的石子作为筹码。几天之后,她已经学会了基本原理。她进步后,他又教她七子棋,然后是垒城堡游戏。在一个难忘的日子里,在连续四次的游戏比赛中她赢了三次,令泰塔很难为情,旁观者却很高兴。
泰塔用鳐藜灌木的灰将捕获的猎物的脂肪做成了肥皂,大量地用于除去芬妮身上所染上的顽固的污渍。
终于,泰塔那灵验的药膏使她身体上最后的寄生虫菌也被根除了。它们的咬痕褪色了,最后消失不见。她的皮肤呈现出乳白光洁的质感,在阳光照射到的地方,渐渐变为亮泽的棕褐色。她的头发终于盖住了她的大耳朵,像一顶闪光的金色王冠那么漂亮。她的眼睛,虽然还是绿色并非常大,不再比她的其他部位更加娇贵,但是更具吸引力,更加增添了其他部位的美。在泰塔溺爱的眼睛前,她变得和前生同样美丽。
在夜里,在他睡垫上听着她轻轻的呼吸时;每当凝视着她时,他的无法扭转的命运就因害怕而变得郁闷起来。他敏锐地意识到,几年后,她就会成为一个女人,她会要求某种他所不能给予她的东西。她会被欲望所驱使,去别处寻找一位能够满足她女性需求的男人。他会又一次被迫眼看着她投进另一个男人的怀抱,再次经历失去爱人的难以承受的悲伤。
“车到山前必有路,重要的是我现在拥有她。我必须知足。”他告诫自己,暂时将担忧置之一边。
虽然她的一切好像都在迅速发育着,芬妮自己却似乎没有意识到这一点。她对他人的吹捧报之以自然得体的喜悦和谢意,可依然还是自由自在的。她把她的爱留给了泰塔。
“云烟”只是让芬妮着迷的事情之一。当泰塔忙于研究神秘的巫术或沉思时,芬妮就会到牧场上去找“云烟”。那匹牝马让芬妮沿着鬃毛攀爬上她的背,教给这个孩子骑马的窍门。首先她以泰然的步子向前走。如果她感觉到骑手的平衡不正确,座位不牢靠的时候,无论芬妮怎样用力驱赶她,她都不会开始快跑。在几周之内,她已经教会芬妮骑马轻松慢跑了。无论那双小小的脚后跟怎么样敲击她的肋腹部,大声地劝诫和恳求“嘿,加速”她都只是慢跑。一个下午,当泰塔正在他们屋门外的阴凉处打盹时,芬妮走到了马匹的防御栅,纵身跃上“云烟”的马背。“云烟”驮着她走开了。在防御栅的门口,芬妮用脚尖儿戳了戳她的前腿处,“云烟”开始了她那平稳的、抬高脚步的小跑。当她们置身于金黄色的高原草地时,不由愉悦地慢跑起来。芬妮坐在“云烟”的肩胛骨后面,重心正好向前,双膝结实地夹紧“云烟”。接着,芬妮双手抓住一把马鬃,大声叫起来,“来,我亲爱的,让我们加把劲儿。”在她的控制下,“云烟”顺利地释放出了她全部的速度和力量,“旋风”紧紧地跟着母亲。他们充满欢乐地飞奔起来,穿越了那片开阔的草原盆地。
泰塔被士兵们的呼喊声惊醒了:“跑啊,‘云烟’,跑!”“骑稳,芬妮,骑牢!”
泰塔跑到门口,正好看到芬妮在远方的地平线上消失了。泰塔不知道该向谁发泄他的怒火。
麦伦碰巧大声叫道:“真他妈的棒,她像一个真正的骑兵!”于是他成了泰塔发泄的第一目标了。
“云烟”载着兴奋得尖叫不止的芬妮,“旋风”在后面追随着,等他们跨过盆地飞奔而归的时候,泰塔还在呵斥着麦伦。“云烟”在泰塔前面停了下来,芬妮从马身上滑下,向他跑来。“嘿,泰塔,你看到我们了吗?是不是棒极了?你不为我自豪吗?”
他怒视着她。“你以后不许再做那种既危险又愚蠢的傻事了,一辈子都不能再做了。”她感到沮丧。她的肩膀垂了下来,眼睛里滚动着泪花。他绷着脸,缓和了语气说:“但是你骑得够标准了,我为你而骄傲。”
“巫师的意思是你骑得像一个真正的骑兵,可是我们全都为你的安全担心。”麦伦解释着,“但是我们还是为你担心。”芬妮马上快活起来,用手背匆匆地擦掉眼泪。
“你的话真是那个意思吗,泰塔?”她问道。
“我想是那样的。”他态度生硬地承认道。
那天晚上,芬妮盘腿坐在睡垫上,她借着油灯,认真地看着泰塔。他仰面躺着,双手交叉在胸前,梳理过的胡子露在外面,正在渐渐入睡。“你永远不会离开我,会永远和我在一起,你会吗,泰塔?”
“会的。”他朝她微笑了一下,“我将永远和你在一起。”
“我太高兴了。”她向前弯下身子,把她的脸埋在他银色的胡子里。“你的胡子真柔软,”她悄声说,“像一片云。”接下来,疲惫袭来,她四肢伸展着,在他的胸膛上睡着了。
泰塔倾听着她的呼吸。这样强烈的快乐不会永远持续下去的,他想。
第二天早晨,他们起得很早。他们一吃完早饭就进入森林寻找药草了。当他们的饲料篮子里装满了的时候,泰塔带路,领他们来到了他最喜欢的水塘。他们一起坐在高高的河堤上,身影映照在河塘的水面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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